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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老婆不高兴吧?”

    众人又大笑一声,燕十七洋洋洒洒答道:“男人怕老婆怎么了?云兄和我在江湖上朋友遍天下,回到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这日子才叫逍遥快活。”此话一出,就再没有人讥讽云燕二人。

    安静一阵,严灼心问道:“易兄不是要急着赶往长安吗?怎么你也到这来了?”

    居士易道:“事出突然,一言难尽。”

    好在离腊月初八还有十来天,只要腊月初八以前不出事,赶回长安一切都来得及。严灼心又问道:“对了,辛捷楚和小鲤鱼她们......”

    杨少诚忙道:“严兄放心,我让她们和爹一起先回长安,我们和她们分开时离长安已经不远。”

    既然是这样,那倒不用为她们担心。众人相互看一眼,针英道:“对了严兄,江湖上传言,听说你杀了史文天、杨一和王屋山的岳家兄弟?”严灼心点点头。众人一看纷纷叹气,针英遗憾的道:“史文天武功了得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鄱阳帮和王屋山的岳家兄弟也算武林中的名门正派,他们要是一心向善不失为江湖上响当当的好汉,只是严兄,你杀了他们,他们手下的人只怕未必肯轻易罢休。”

    江湖传言不可全信,以他一人之力怎么可能杀得了这么多人,这件事的原委若只听传言未免失之偏颇。眼下严灼心来不及和她们细说,他更关心天下镖局的安危。严灼心道:“白兄,程不归要把天下镖局夷为平地,不知道你有何打算?”

    被这一问,在场之人你看我我看你,脸上带着疑惑。片刻之后,白念生抱手道:“实不相瞒,程不归的人已经来过了。”

    来过了?什么时候的事?可天下镖局上下似乎没有什么变化,难道程不归又变卦了?严灼心一听大为不解。几人又相互看一眼,燕十七道:“我们还留下一位朋友,说不定严兄你想见见呢。”朋友?什么朋友?程不归让程少依带人来灭天下镖局满门,难道是程少依?燕十七瞧见严灼心饶有兴致,哈哈笑一声道:“我就知道严兄肯定感兴趣。”他一抱手对白念生道:“白兄,咋们还是赶快带严兄去瞧瞧吧,免得他等着急咯。”

    白念生点点头站起来道:“严兄跟我来。”白念生走在前面带路,严灼心一干人跟在他身后一起走出大殿。

    来到后院一个单独隔开看守森严的小院,白念生推开一间厢房的门,一摆手让众人先进屋,他跟在身后最后走进房间。一行人刚进屋,程少依并迎上来对居士易道:“易兄,你真不够朋友,我们共生死共患难,我把雅娜姑娘都让给了你,你却动手打我。”刚见面她就满口胡说八道,让居士易和雅娜很是为难。接着,程少依走到白念生面前道:“白念生,我劝你在我还没有生气之前放我走......”程少依此前没有看到严灼心,话说到这里才发现严灼心在人群中。到嘴边的话就此打住,她上下打量严灼心一眼道:“从张掖到大同千里之遥,严兄用了不到十天就赶到这里,你不会把我的白术累死了吧?”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严灼心不到十天行程上千里路,众人一听大吃一惊。虽然他没有帮上天下镖局什么忙,可他对朋友有情有义不能不让人佩服,几人都看着严灼心。大伙都看着他,反叫他有些不好意思。严灼心看了程少依一眼,又看了众人一眼,云鬼忙道:“易大侠封住了严姑娘全身上下的经脉,她现在哪里也去不了。”说罢拱手笑道:“严兄你和这位严姑娘交情颇深,你们慢慢聊。”说完,一干人全走出去把门关上。

    等众人离开后,程少依趾高气扬走回到桌子面前坐下来,好像受制于人她并不担心。严灼心四下看了一眼,这间屋子倒精致,程少依不像是被人抓来的,相反就像是白念生请来的客人。

    严灼心回过神来走过去问道:“为什么出尔反尔?”

    程少依无辜的瞪大眼睛一挑严灼心道:“我没有出尔反尔呀!”她站起来苦着脸指着门外道:“严兄,他们都欺负我,你帮不帮我?”

    严灼心不敢看她的眼睛,一转身背对她咬牙道:“你是白驼宫的大小姐,蓝月的妹妹,你不欺负别人就算好事,谁敢欺负你。”

    程少依一看,拉着严灼心的衣襟摇了摇小声道:“对不起,严兄你别怪我好不好?”急着又问道:“严兄,听说你受伤了,你没事吧?”

    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她们父女到底想怎么样?严灼心喝道:“严兄,既然你和你爹信不过我,干脆一剑杀了我算了,你们何必来回拿着我折腾?”

    严灼心话说的有点重,程少依含泪的做到桌子面前越想越委屈,泪水竟掉了下来。她嘟嘟嘴暗暗骂道:“别人欺负我,你也欺负我,人家关心你你不领情,反而还说我拿着你折腾,真是狗咬吕洞宾。”

    严灼心一听一阵心酸,他消消气回过头对程少依道:“刚才是我不好,你别生气。”

    程少依瞅了他一眼喝道:“小公子严灼心真会哄女人开心,你以为我会这么容易原谅你吗?”

    真可笑,怎么现在反而成自己的错了,还要她原谅。谁让她是个姑娘呢?她说什么都是对的,严灼心道:“那你想怎么样?”

    程少依心里甜甜的怒气全消,她站起来咬咬嘴唇看着严灼心道:“我当然相信你,要怪就怪那个李香书,是他给爹出的馊主意,爹才会让我带人来灭天下镖局满门,好转移你的注意力,让你不能及时赶到长安。”李香书?这又是怎么回事?严灼心越听越听不明白。程少依一时得意说漏了嘴,她丝毫没有察觉振振有词道:“爹的话我不能不听,我就带人来了大同,还给你送了信,白念生虽然丢了洛河图,可严兄你已经把洛河图找回来了,程家要是再找天下镖局的麻烦,那就是我们程家不讲江湖道义,我知道白念生是严兄的朋友,我根本没有打算把天下镖局怎么样,但总要给爹一个交代,所以我就来天下镖局大闹一场,严兄你说我聪明吧。”程少依笑盈盈的看着严灼心。她确实聪明,只是严灼心想问的是她们程家和李香书到底是怎回事。程少依这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见严灼心沉着脸,心中砰砰直跳问道:“严兄,你怎么了?”

    严灼心目光直勾勾盯着她平静的问道:“你们想铲平天下镖局是谁的主意?”程少依一听不妙,顿时心慌意乱,她不敢看严灼心的眼睛,急忙转过身去。怎么哪里都离不开李香书?他到底想干嘛?严灼心心一痛大喝道:“你说话呀。”

    严灼心从没有对她这么凶过,程少依吓了一跳转过头来对严灼心道:“你那么凶干嘛?”

    严灼心泪眼在眼角打转,他问道:“你和香书是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你一开始就在骗我是不是?”

    程少依含泪咬牙盯着他反问道:“什么叫勾搭?你说话好听点好不好?”

    严灼心哈哈苦笑一声道:“我真是傻,我一直在想,乔木怎么可能还活着,我早该想到一切都是你在搞鬼,花依怒的死是你和李香书一手策划好的是不是?是你害死了花依怒是不是?”

    严灼心对她的误会竟然那么深,程少依哭了出来喝道:“我没有,你冤枉我......”但花依怒是怎么死的毕竟她早就知道,程少依再也说不下去。

    严灼心强忍着痛伸手解开程少依身上被居士易封住的经脉,他转头不看她,狠下心道:“你走,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程少依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她知道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严灼心不想听她解释,她还呆在这里干什么?程少依哭着去打开门。她刚要闯出去,就被白念生挡住喝道:“不许走,这件事还没完呢。”

    严灼心见状大喝道:“让她走。”见白念生依然心有不甘,严灼心正在气头上,大骂道:“白念生,事到如今还不够吗?你是不是想让程不归亲自上门来找你?你想死吗?”白念生一听恍然大悟,天下镖局这座庙太小,哪供得下程少依这尊佛,他急忙让开一条道。程少依转头看了严灼心一眼大步走离去,再没人阻拦。

    程少依走了以后,严灼心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思来想去,他又觉得自己未免太过意气用事。天玄阁行事素来只讲证据,他身为天玄阁阁主,不能仅凭自己的猜测就认定花依怒是程少依害死的,这对程少依不公平。自黑水客栈与程少依相识到如今,她们可以说心心相惜。所有的事是因程洛两家的恩怨而起的,固然是程少依把他拉进了泥塘,但程少依从未有过害他的心,要不然程少依有足够杀他的理由。就说此次天下镖局的危难,如果程少依真想把天下镖局赶尽杀绝谁又能阻止得了呢?

    至于乔木为什么还活着,其实这件事从一开始大家没有找到乔木的尸体他就有所怀疑。后来得知龙王那三十万两银子落到杨关山手中,他就更不解。李香书有足够的时间转移走三十万银子,为什么没有时间救人呢?发生那么多事现在回想起来,一切都迎刃而解。老实说这不是什么高明的手段,只是自己太过信任李香书,才让李香书有机可乘。他多希望李香书对洛诗禾是真心的,现在看来,李香书既然和程不归搅到一起,他的希望岂不是又一次落空了。

    入夜后,严灼心心烦意乱。他独自一人来到马棚喂马,天这么冷,他还把程少依气跑,真不知道程少依一个人能去哪。白术是程少依的马,见到白术就好像见到程少依。严灼心想亲口和程少依说声对不起,因此有些话他只能和白术说。

    他正在嘀嘀咕咕说个不停,一条白影忽然落在身后,严灼心一看是程少依,顿时大喜。不等他开口,程少依对他甜甜一笑走过来从口袋里抓起一把黑豆,两个人站在一起把黑豆喂到白术嘴里。两个人和一匹马,所有的恩恩怨怨都在沉默中烟消云散。

    没有过不去的坎,二人心中平静如水,同时抬起头对对方一笑,又低下头继续喂马。好一会过后,严灼心道:“对不起,我不该和你说那么重的话。”

    程少依微微一笑道:“都怪我不好,其实我早该把李香书的事情告诉你,只是......”她忍了忍玩笑道:“严兄,你说怪不怪,怎么遇见你,我的脸皮就厚不起来了呢?”

    严灼心被她逗得哈哈笑出来,他道:“遇见你,我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程少依听了他的话“噗嗤”一笑。

    安静一阵,程少依摸着白术的鬃毛认真的道:“它是我的命,严兄你能对它这么好,我真的很开心。”

    程少依的话是在表明心迹,严灼心被她吓了一跳,装作听不懂的模样笑道:“这次多亏了它,要不然我不可能在短短八天内从河西赶到大同。”

    严灼心没有给她想要的答案,程少依心中多少有些失望。不过这样没什么不好,总比被拒绝要好吧。程少依长舒一口气咯咯一笑道:“天玄阁阁主,小公子严灼心带着伤在短短数日之内纵横千里为天下镖局解围,这件事要是传到江湖上,江湖中人人都会说小公子严灼心重情重义,是个可以交朋友。”她说的一点没错,这件事是严灼心行走江湖以来做过最痛快的事,比手里掌握着所有人的秘密还要令人自豪,严灼心得意的一笑。程少依“哎”一声道:“严兄你说,在下是不是在无意中成全了你的美名呢?”

    好像是有点那么个意思,严灼心道:“日后我要是侠名满天下,定不忘今日再造之恩。”

    程少依开心的哈哈笑出来。过了一会,她深吸一口气略带悲伤的道:“严兄,花依怒的死不能说我没有责任,其实她死的当晚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我担心你误会,所以一直不敢对你说,现在你知道了也好,我心里轻松多了。”她担心严灼心不能原谅她,说完走到一边去。

    严灼心轻轻走到她身后问道:“相书怎么会和你们程家搅到一起?”

    程少依转身看着严灼心道:“是他主动来找我的......”她停了停慢慢徘徊着道:“你没有把洛河图交给花依怒,所以花依怒抓了辛捷楚想让你给她一个解释,你还记得洛河图失踪那天晚上的事吗?”那天晚上的事严灼心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点了点头。程少依道:“当天晚上辛捷楚对洛诗禾说的话引起洛诗禾的怀疑,后来,我听到李香书对洛诗禾花言巧语,他分明在骗洛诗禾,却要装出一副对洛诗禾一心一意的样子,我心里气不过就闯进去想把他的谎言拆穿,可拆穿李香书的谎言对程家又有什么好处呢?所以我只是多说了几句,心想,让他有个教训就算了,没想到他竟猜到所有的事情都是程家一手策划好的,他趁机提出想和程家合作,我担心他把事情说出去,就临时答应了,是我太大意,他为了博取洛诗禾的信任竟然想起用苦肉计,他和乔木本就是一伙的,那三枚暗器原本是他和乔木演的好戏,没想到......“她停了下来低着头,接下来的事不用她说,想必严灼心能猜到。

    果然是这样,其实,就算她不说,严灼心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严灼心痛惜的道:“相书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程少依走回来道:“李香书的野心很大,他想要的不止是洛河图,也不止是武林盟主。”

    严灼心震惊了,问道:“难道他有觊觎天下之心?”

    程少依道:“李香书聪明绝顶,他饱读诗书精通兵法,年少成名却几次落榜,心中对朝局难免有怨恨之心,关外是大鹏王的地盘,我一直觉得奇怪,他怎么敢在关外肆无忌惮的放肆,最近我才查到,他和蒙古诸部暗中早有联系。”

    严灼心吓得后背发凉,如果李香书真的当上武林盟主,再有蒙古诸部里应外合,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严灼心自言自语道:“他这是私通外敌......”李香书既然城府如此之深,程不归怎么还敢和他合作?严灼心不解的问道:“既然如此,你们怎么还敢和他合作?难道你们不怕?”

    程少依答道:“我当然怕,可洛树云做了二十年的武林盟主,想把洛英山庄连根拔起谈何容易?爹觉得李香书是个很好的盟友,况且爹已经收了他做义子。”

    李香书既然这么阴险,收他做义子又能管什么用呢?世上六亲不认的人那么多,何况李香书不是程不归的亲儿子。程不归一世英名,倘若李香书真勾结蒙古各部,泰仁山庄程家岂不是也成了通敌卖国的乱臣贼子。严灼心急道:“人在做天在看,程家和李香书联手,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李香书真的通敌叛国,天下人都会骂泰仁山庄是通敌叛国不知廉耻的狗贼,到那时程家何以自处?”

    程少依一听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沉默了一会,她咬牙道:“为了报仇,程家在所不惜。”

    严灼心道:“程老爷子迁居关外二十年不在乎一世英名,不在乎自己生在泰山下孔庙旁,不在乎自己是炎黄子孙,难道连自己的祖宗都不认了吗?”

    程少依急得说不出话来道:“我......”

    严灼心趁机劝道:“程家若是真的背上通敌卖国的罪名,天下人骂的要比这些还难听。”

    程少依想了想,平静下来咬牙狠狠道:“今后的事今后再说,泰仁山庄大仇不报,我程少依誓不为人。”

    严灼心激动起来道:“报仇报仇,要是你死了怎么办?”

    程少依道:“只要能报仇,我死不足惜。”

    严灼心抢道:“你死不足惜,你可为你爹,你大哥和你嫂子想过?你死了她们怎么办?”

    程少依越听越着急道:“要报仇就会有人牺牲。”

    严灼心仰头哈哈大笑一声道:“好一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果死的人是你爹呢?如果是你大哥呢?如果是嫂子呢?你想过没有,她们其中任何一个人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该怎么办?”

    这话听得程少依心惊肉跳,泪水“刷”的落下来,程少依不想听,喝道:“你别说了。”

    严灼心道:“你娘已经死了二十年,你觉得她会希望看到你们不顾自己的性命为她报仇吗?”程少依不知道,她回答不了,流着泪看着严灼心。严灼心步步紧逼道:“如果你爹也死了,你大哥和你就是既没有娘也没有爹的孩子,以后有人欺负你,谁给你撑腰?你爹已经快五十了,要是你大哥或者你有什么意外,那是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对他有多残忍?你大哥死了,你嫂子就失去了一切,失去心爱的人是什么滋味你应该清楚,你要你嫂子孤独一生吗?如果你嫂子死了呢?你有没有替你大哥想过?还有你,你爹、你大哥、你嫂子把你的性命看得比她们的性命还重要,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们一生都要暗无天日的活在悔恨当中,难道已经死了的人比活着的人更重要吗?难道非要活着的人生不如死吗?”

    严灼心的话对程少依而言简直就是天打雷劈,她完全不敢想象要是严灼心说的事真的发生了,她该怎么办。程少依再也承受不了,她觉得浑身发凉,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严灼心并不像想害她,现在知道痛为时不晚,总好过等到失去后追悔莫及要好。严灼心把她拉到怀里,她想哭就让她哭个够,用一场泪水化解一段仇怨,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便宜的事。

    程少依痛哭一会,捶打着严灼心道:“我不能让爹、大哥和嫂子发生任何意外,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严灼心轻声安慰道:“别哭了,现在不是什么都还来得及吗?”程少依渐渐止住哭声,严灼心将她推开,扶着她叹一声劝道:“算了吧,不要再想着报仇,什么都比不过一家人平平安安在一起的好。”

    程少依哽咽着道:“可是娘不能白死。”

    严灼心耐心的道:“她没有白死,她给了你生命,她让你明白什么是最重要的,什么是你应该珍惜的不是吗?”

    程少依豁然开朗,她呆呆的看着严灼心喃喃道:“可是爹和大哥一心要报仇,你说我该怎么办?”

    严灼心道:“我相信没有什么仇恨是化解不了的,我和你一起去长安,只要我们好言相劝,我相信你爹和你大哥一定会明白的。”

    程少依焦虑的点点头道:“那我们现在就走好吗?”

    严灼心哈哈大笑道:“要走也要等明日吧!”程少依反应过来,她未免太心急了,现在是晚上,她心急也不能急于一时三刻。再说,严灼心一连赶了那么多天的路,总要让他好好休息一个晚上,程少依红着脸低下头。说服了程少依,化解程洛两家恩怨这件事就算成功了一半,严灼心大喜道:“天色不早了,我带你去见见她们吧。”

    程少依刚在天下镖局捣了回乱,她怎么好意思再去见白念生等人。程少依摇了摇头道:“不了,在她们心里,我就是个妖女,我想我还是先走吧。”程少依释怀了,她对严灼心轻轻一笑道:“谢谢你,我走了,明天一早我在城外等你。”说罢高高跃起落到墙头上,她再对严灼心甜甜一笑纵身消失在眼前。

    世事难料,这趟大同之行竟意外的说服了程少依,有程少依相助,化解程洛两家人的恩怨,严灼心信心倍增。一连八天严灼心每天只休息两个时辰,今夜他能毫无心事的睡个好觉,白术也能好好休息一个晚上。可想到明日又要马不停蹄赶路,严灼心不禁心疼白术,他再陪了白术半个时辰才回房休息。

    天下镖局的危难已解除,隔日一早,大家一起去向白念生辞行。快过年了,除云鬼、燕十七回家陪老婆孩子外,其余人一起去长安。遗憾的是天下镖局经历洛河图的得失声誉尽毁,白念生辛辛苦苦用十年创下的基业又要重来。好在生意毁了人没事,这件事以后他应该得到教训老老实实做人本本分分做事。只要他肯守规矩,用不了三五年,天下镖局一样是江湖中名望最好的镖局。

    程少依一早就在城外等候,她不想再报仇,只想一家人永远在一起,此刻她比任何人更想早点赶到长安。除了严灼心,大家见到她都觉得很意外,不过众人能从她脸上看出,在此相遇是她和严灼心事先商量好的。前一日严灼心和她还吵得不可开交,今日一见相逢一笑泯恩仇,的确出乎大家的预料。当然,大家都知道,她和严灼心的感情很复杂,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只要她心里没有那么多歪心思,她还是很容易相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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