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姜越。
    他像一只刺猬,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像尖锐的刺,用力地扎向电话那头的人。
    他的周身被一股戾气环绕,偏偏眼里的哀伤逐渐变得浓重。
    ——如此矛盾,如此让人……心疼。
    姜越没与那人多说,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他安静下来,我顿时有些无所适从,慌忙埋下头去吃了一大口蛋糕,以将自己从这尴尬的气氛之中解救出来。
    “给我打电话的人,是我爸。”
    姜越突然开口。
    我咀嚼的动作顿住。
    我没想到他会主动向我坦白,也因此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思考了两秒,我点了点头,可有可无地“噢”
    了一声。
    我心中虽有很多问题想问,但又怕戳中他的伤心事,纠结了又纠结,决定还是闭嘴喝水。
    姜越像是受到了刺激,开始自说自话:“他想让我回去,陪他一起跨年。”
    如果换一个人,我可能就要劝他回去了,可姜越和他爸的关系……我还是继续喝水吧。
    “呵。”
    姜越冷笑,“你知道吗?”
    他看向我,“从我记事起,他就没在家里跨过年。
    更过分的是,12月31号,还是我妈的生日。”
    我一惊,水流到了气管里,呛得我咳嗽了半天。
    怪不得,他会特意点一个蛋糕;怪不得,他在面对那个蛋糕的时候,会流露出那样的表情。
    “14年前的今天,是我妈的34岁生日。
    往年的这一天,都是我妈和我两个人一起过。
    可是那天……”
    姜越顿了一顿,眼眶有些微的发红,声音也不自觉地颤抖,“一个女人带了个孩子来我们家里示威,逼着我妈和我爸离婚……”
    这样的故事情节有些耳熟,姜越母亲当时的感受,我有切身的体会。
    “姜越……”
    我握住姜越的手,想要给他一些安慰。
    ……可无济于事。
    他依然在抖,表情痛苦,眼里甚至泛着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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