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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莫樆心中没有痛苦,只是觉得寒凉。默不作声的上了楼,打点自己的行囊。楼下的葛建忠还在骂骂咧咧。越骂越难听,越骂越粗野。充耳不闻。
白莫樆坐在床上,收拾自己的衣服。那有什么东西,不过是几件自己的短袖和短裤。她唯一一定想要带走的,只有母亲白莹里给她的那个小箱子。十岁之后,她还从来没有打开过。此时把箱子从床底下拖出来,已经蒙上了一层灰。拍掉灰尘,白莫樆拉开了锁。
入眼的,也就是几张照片。在皮箱的夹层里,白莫樆还找到了一个通心粉的项链。
左右思考了一番,似乎从来没看见母亲戴过。可是,放在这里,似乎又显得很重要。一时间她有点疑惑了。
把照片拿出来,箱底的一本发黄的羊皮笔记本引起了白莫樆的注意。把箱子放到一边,取出来看。
纸张因为常年不被人翻阅,已经变得硬脆,稍稍一用力就是一个大洞。白莫樆看见里面的字,回忆了一下母亲的字体。渐渐的和日记本上的重合。显然,这本笔记是白莹的。
“今天是周日,我又遇见他了。依旧是那么好看,温文尔雅。好想和他说说话,怎么办?”
“日记呀,今天他对我笑了呢,说我是他见过笑容最干净的女孩。我好开心,明天,他约我出去,我该穿什么衣服呢?”
白莫樆越往下看,越心惊。这本笔记就像是自己母亲的恋爱史一般。从头到脚,从前到后都是关于一个人的爱恋。本来还以为这个男人是葛建忠。可是,越往下看越觉得不对。
“他的家族不接受我,就这么匆匆找他回去了。他不肯,又有什么办法。他那可怜的母亲还在里面啊!我还能再见到你么?”
葛建忠只是一个乡下土包子,怎么会有家族。日记里,母亲白莹遇见的那个男人无论是谈吐举止,还是修养方面,无疑都是贵族做派。和葛建忠完全是两个人!
索性的,白莫樆翻到了最后一页。上面的文字却是令她倒吸一口冷气。
“我,怀孕了。是他的孩子。可是,他还没有回来。父亲已经给我找了一个人了。我到底该不该等下去?你在哪呢,峰?快回来吧。我想念你啊!”
这一句话无疑是母亲怀孕了?想要寻找的男人却不是葛建中,而是那个峰!一个重磅炸弹砸在了白莫樆的脑海。白莫离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测。翻动日记本的手也开始颤抖起来。自己很有可能不是葛建忠亲生的!从日记本上看,父亲,应该是那个母亲苦等了三年的男人——风。
可是,为什么那个男人不来带母亲走呢?
日记本上还有一句话。和前面的笔记相比,要新的多。
“孩子出生了,我也嫁人了。该断了吧。再见了,我的爱恋,我的风。”
这一句话已经是写在了一年之后。这一年,正是白莫樆的出生年份。是了!没跑了。白莫樆这下已经能无比的肯定。自己绝对不是葛建忠的亲生女儿!
突然的,心中有一股不知道是哀伤还是庆幸的感觉。庆幸什么呢?
自己不是葛建忠的亲生女儿。可是,哀伤什么呢?
白莫樆放下了笔记本,默默地打点自己的行李箱。带着母亲的遗物,和突然来临的重磅消息下了楼。
楼下,已经没有人了。暗了的灯火,冷清的客厅。仿佛从远方跑过的黑洞一般,吞噬了眼前的女孩。
低着头,心情低沉的走出院子。在苍茫的暮色之中,回望着这个自己生活了20年的地方。心中像打翻了的五味瓶,五味陈杂在一起。哀伤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