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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边境上的老弱妇孺推给大楚将士屠戮残杀,纵着大楚南侵,而北疆将士缺乏兵练,从上至下身子早被贪图安逸蛀空了,才能轻易被大楚北伐军如入无人之境般制伏──”
“许是有心之人放出的消息。”邵郁提醒道。
“但是父皇爱听这个。”楚岸摇摇头,似有些苦恼,又干笑,“幸好罗偈国战败了。还好,我不用娶他们的公主了。父皇先前的联姻打算也落空了。”
邵郁眼底微有波澜。
楚岸接着道:“别人前头放出消息,给大楚做了嫁衣,不战而屈人之兵,大楚轻轻松松收了罗偈国地域,扩充大楚疆域,父皇自然高兴。”
“高贲也是不易,为了配合我顺利出宫‘思过’,如此居功至伟的战功,只是草草口头表扬而已。”
邵郁莞尔,“原来这便是墨染奏折的真相。三哥,你还真是拿我不当外人。什么都肯说。”
“我什么时候拿你当作外人。对了,你再过来凑近些。”
邵郁:“......”
“想起这事就晦气。不说这个了。说点别的,我被封王,你高不高兴?”
楚岸问,眼中若有璀璨星辰。
邵郁只看过去一眼,有些心虚,有些脸红,下意识别开头。
“高兴。”
那眼睛,却又像丛林与绿水。
丛林是郁芷汀兰的绿,水是共长天一色的烟波浩渺,青天霁霁......再往下,便是细瘦劲骁的腰身。
那是有别于她的,年轻而俊美的男子躯体。或许是因为距离太近,又或许是因为眼前男子绝美的皮相足以叫任何女子心神向往,面红耳赤。
楚岸穿得那样少,偏生两人又距得近,邵郁脸颊如灼起了火,红得惊人,亦烫得惊人。
楚岸瞧着邵郁如女儿般的慌乱,眼底晦暗蒸腾。
邵郁往远处侧了侧身子。
楚岸不满,“郁儿你跑什么?距离我近些,说话都听不见了。你哪里高兴了?我看不出来。见我就跑。还坐得那么远。”
邵郁只得再挪回一点,当真只是一点。
甫一坐下,就听楚岸又问:“郁儿,你可有倾慕的女子?”
原来不是讨论要紧事。
邵郁静了片刻,装作漫不经心,“何为倾慕?”
楚岸一双黑瞳看进邵郁眼底。
邵郁今日着的是玄黑祁缎袍,领边绣着朱雀缠云纹,衬着白纱里衣领口,黑白分明,层次经纬,愈发衬托得一张脸俊美非常。
她眼形漂亮,眼尾狭长,定定瞧着人的时候,整副心神全装在了那双澄澈水灵的眼底。
尤其此时,两人距离极近,邵郁耳尖微嫣,白皙剔透的耳廓亦逐渐变粉,甚至逐渐朝脸颊蔓延。
此刻那张脸,便如三春俏桃,雪沾粉酥。
楚岸本无意,打算想说些男人间的悄悄话,却将此时清零艳丽不可方物的画面尽收眼底,眸中微变。
不免就起了逗弄试探的心思。
“倾慕嘛。”楚岸眼睛提溜两转,道,“便是她在的时候,你眼里心里再也容不下别人。”
“她不在的时候,你又禁不住朝人打听她的消息,甚至百爪挠心,待打听到她在哪里,根本管不住自己的腿,非要找过去亲眼看到才能一解相思。”
“见到了或许又不肯上前,只肯远远得看着,又担心自己的心意被她知晓,遭来拒绝。”
楚岸说完,甚至还把脑袋凑过来,“你有没有这样惦记的人?”
邵郁被问住了。眼神有些闪躲。
“有没有?”楚岸很执着。
“大约是,没有罢。”邵郁含糊其辞,眼睛定定瞧着靴面。
“没有?”楚岸仔细打量两眼,笑着问:“是真没有,还是你羞于承认?跟三哥还害羞?快说说,到底有没有?”
“那三哥,有么?”邵郁声音极低,“三哥很快便及冠了,又刚封王,想必皇上下一步,便是给三哥找个出身样貌匹配的贵女作为正妃,大婚一番。”
“我现在大婚什么。”楚岸手肘撑着脑袋,“眼下时局正乱着,我才没心思大婚。别岔开话题,赶紧说,你有没有。”
“我不知道。”邵郁别开脸,两边脸颊早已红透。
“不知道?”楚岸重复一句,不知想到了什么,饿狼一样扑过来,竟是将邵郁扑倒了,两个皓白腕子被他扣在枕上。
“叫你跟三哥说说你都这般害羞,他日若是真有这么个女子在你眼前,你难道还要白白蹉跎美人?”
楚岸居高临下,掐着邵郁手腕笑着问:“你这般害羞,怕是以后连老婆都讨不到。三哥着实替你着急。难不成到时候要我替你去追?”
身体横陈的邵郁有种别样清丽,容颜愈发昳丽夺人,如玉珠般轩轩夺目。
“三哥,你捏疼我了。”邵郁实在不愿继续讨论这个,转移话题,“你看,都有印子了。”
楚岸捏着人腕子的手狠狠紧了紧,才慢慢松开,表情有些汕汕的。
“你就是太过害羞。只是讨论一下,你便如此张不开嘴。怕是三哥帮你将人送到榻上,你也是不肯碰的吧──”
“三哥。”邵郁简直要钻进被子里,“越说越没谱了。”
“话说,你知道怎么碰么?”楚岸意犹未尽,追着问,“要先脱衣服的。”
邵郁:“......”
邵郁被楚岸的厚脸皮吓得心房扑通扑通跳,紧着离开木榻。
“你还是乖乖回到自己屋子比较好。”
若再问下去,简直不知道要如何招架。
久不见三哥,竟不知什么时候三哥竟已开蒙至此,可以坦然谈论男女之事。
楚岸甚至还有些遗憾:“我只愿跟你讨论这些。不想找错了人,你连头一步都不知道该怎么做。只顾得逃。若真有这样的女子,怕是你连君子好逑这四个字都只肯停留在纸上谈兵,羞于行动。”
邵郁:“......”
邵郁有些招架不住,气若游丝:“就不能说些别的?只能谈论女子?”
并无任何征兆,屋门忽然“哐啷”一声被人踢开。
邵郁:“!”
楚岸嘴角一勾。
紫契端着药巡视一圈,看到榻上之人双眼溜圆:“──你怎的还占郁儿的床!”
“怎么?”楚岸闲闲问了一声。
楚岸侧首转过身来半付于榻上,单手拖着脑袋,姿态慵懒,并未觉得有何违背絜距之处。
“儿时起我与郁儿便一起睡过无数次了。你也叫她郁儿?我家郁儿还唤我三哥,我俩亲厚得很,你在这儿挑什么理?”
邵郁:“......”
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