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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多谢。在下告辞。”
王城宫墙外。
“──皇上已派我前去修祠,不知王爷还有何不满意的!把我的佩剑还我。我爹都没没收过我的东西,还轮不到你来管一管!”
楚焺,乃康平王之子,并无一官半职,却破例能够上朝听政,年方十五,适才带剑上殿,御前失仪,小皇帝楚珵没说什么,湘安王却顺理成章以楚焺不敬御威、殿前失仪为由给缴了楚焺的剑。
湘安王出轿。
湘安王楚岸一张脸如琢如磨,细眉星目,面貌极俊美,眉眼间面对楚焺却自带一种锐利的长辈之尊,目光冷炽,神色如圆弧满箭紧绷,连眼神都带有一股凌厉攻击之意。
楚岸道:“你爹康平王都已称病三天未上朝,为的就是躲清净,见面怕是又能吵起来。倒不是吵不过,只是他从未有一次能嘴上占到便宜。你不顾长幼尊卑,一句尊称没有就罢了,悍然拦我车马,还有脸来要剑。”
楚岸不再入轿,上了一高头白马,回头,神色不怒自威。
“想要剑,叫你爹来湘安王府来要。”
“喂!”楚焺在后头跳着脚暴躁:“做人留一面,日后好相见!你这样我很为难的呀!我如何能叫家父去找你要,定是要挨板子的!你是逼我去抢剑!再不还,你别怪我真要抢了!”
楚岸鼻中哼出冷意:“你也要能抢的去。好好修祠。有功夫在我这里抢东西,不如想想该如何复原将军祠砖瓦草木。你爹可是答应连漏窗雕花门都做的一丝不差。”
“一个死了的将军!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不修又能怎么样?”
楚岸早在听到“死了”二字时,便如被触了逆鳞般,本就三分冷峻七分森寒般脸色登时全黑,变身玉面罗刹,右手早已放在剑柄上。
待楚焺反应过来时,左手早已结结实实挨了剑身板拍了一下。
湘安王楚岸冷冷道:“欠管教,我替你爹管教管教你。”
“疼死我了,你居然敢打我!还我剑,我要还手了!”
楚岸却是二话不说,直接再挥过来一下算作回答。
“你简直过分!有种你别走!”
楚焺却早已使了眼色给两边黑衣伪装精卫高手:“还等什么,上!”
楚岸出行如何又能简单,早有武功高深者一阵风一般迎了上去。
楚岸眼底闪过不屑,拉起马缰绳,喊了一声:“驾!”
楚焺眼尖瞧见了楚岸腰间自己的剑穗子,拽过来一匹马匆忙跟上去:“驾!”
街上本是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井然有序一派祥和,人声亦鼎沸,却见一高头大马嘶鸣而来,开道者谨慎有礼:“让一让,大家都让一让。”
百姓才各自归位,纷纷议论:“王爷还是那般气宇轩昂。骑马的样子好威风。”
却还没等人待喘口气,又一行黑马疾驰而来,烟尘滚滚,口中叫嚣:
“不怕死的都给我躲开!闪开闪开闪开!说你呢!再不闪踏死你!”
一时骡马嘶鸣,小贩行人躲闪不及,筐篓满地,水果蔬菜亦滚得满地都是。
“这又是康平王府的那个小世子罢?”
“就是就是!这般莽撞不驯的还能有谁?”
“也不知道跟他皇叔好好学学。”
周遭已围上不少人,市集行人皆对着马蹄扬起的尘烟指指点点,议论不止。
凤觞阁内。
“──你又去喜客来茶坊了?什么时候才肯听我一句!”
一青衣男子身形高挑,面容俊朗,只是疾言遽色,看起来与他那如珪如璋的模样相去甚远。
紫契狠狠揪着来人长箫的穗子,不给放:“几年来你怎么答应我的?几个王爷位高权重,又不像你只能守着这阁子井底之蛙度日如年,他们爱打就打,爱斗就斗,并未与你有半分关系,你能不能让我少省些心?”
若小二此时看见先前的客官已换过女妆的脸,定是要惊得掉下眼珠子。
胭脂半点,花簪三两,朱唇小如樱桃,玉肤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一张脸怕是由世间手艺最精湛的画师画就而生一般。
她干脆松了玉箫,任紫契抓去,淡然一笑:“我只是替凤觞阁打探消息。紫契,你太过紧张。况且我易了容,还着了男装。”
“──郁儿,你明知──”紫契简直不能更生气。
“我知道。”邵郁抬起一手示意他不要多言:“凤觞阁如今树大招风,我会慎之又甚。当真只是去测测风向而已。”
“还用你去测风向?”紫契鼻子里哼出一声:“凤觞阁定是无意间得罪过什么人!如今风评竟已如此糟糕!本是做尽善事,施药粥,开善堂,自掏银两清河污,却变成药粥害人,善堂人尽数疯魔,河水不疏反堵,洪水都患了两回,你说说!不是谁故意跟你做对又是什么!如今倒好,有什么坏事,自动有阴风刮来,事事都要给凤觞阁算一笔!”
“你既去了外头,可有听说,就连你的宗祠被人砸掉烧掉,都能算给凤觞阁?凤觞阁本是用来解疑答惑,索人报酬的文人雅士之地,最不济,也是情报交换所,如今你听听外面怎么传!说成是招阴阁都不过分!秋漫国的小世子离奇暴毙在凤觞阁地界,大理寺、刑部合并查了这许多日子也查不出个结果,并没有纠出凶手,百姓们议论纷纷,牛鬼蛇神的说法都能胡编,有些甚至编成是邪祟取命,招阴琐魂,百姓看见我们阁众都绕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