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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拨开枯枝蔓叶，何晨光露出眼。大家卧倒在山丘，排成一条线。陈善明拿起望远镜，看着远处破旧的厂区。
龚箭也拿着望远镜：“老陈，你怎么看？”陈善明低语：“我们占据两个狙击阵地，等口令射击。”
“我同意。”龚箭转身，“蝎子很狡猾，他是真正的狙击高手，大家一定要提高警惕。”
“明白。”队员们低语。
“按照预案，狙击小组出发。”
何晨光和王艳兵出发，李二牛和徐天龙则向另一个方向走去。龚箭转向厂区。宋凯飞抱着机枪，满头是汗。龚箭看他：“怕了？”
“没，没怕……”宋凯飞还是有点儿紧张。
“这跟你以前做陆航飞行员可不一样，那时候你看不见下面的敌人。现在，只要行动开始，你就要向对面的活人射击！这是面对面的战斗！你接受过最严格的训练，现在只是把你们的所学运用到实战中！相信自己，没问题的！”龚箭拍拍他的肩膀。
“嗯！”宋凯飞点头，抱紧机枪瞄准下面。
龚箭和陈善明在等待着。
密林深处，何晨光和王艳兵小心地前进。“咔吧”，声音很轻微。王艳兵突然停住脚步，走在前面的何晨光也停住了。
“地雷？”何晨光看他。
“对，防步兵跳雷，已经触发了。”王艳兵一动不敢动，“我大意了。这地雷旁边的土是伪装过的，我没注意。蝎子新埋的，他果然是个高手。我还是太小看他了！”
何晨光观察四周，趴下，拿出匕首，一点点拂开军靴周围的落叶和土壤——地雷和军靴的接触点暴露出来。
“我完了，你走吧。我不会动的，一直到行动结束。”王艳兵咽了下口水。
“胡说！我不可能丢下自己的战友！”何晨光低吼。
“这雷没办法排的。”王艳兵的额头有细密的汗珠。
“没办法就想办法！”何晨光稳了稳，“艳兵，你别动。”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别管我！”王艳兵低吼。
“都说了，你别动！跳雷非常敏感，别给搞炸了！你断条腿不要紧，我的脑袋就没了！”
王艳兵不吭声了。
何晨光呼叫：“雪豹，这里是山鹰小组。我们遇到突发状况。完毕。”
“雪豹收到。山鹰请讲。完毕。”
“火烈鸟踩到地雷，山鹰正在处理，请水牛小组小心。完毕。”
“雪豹收到。山鹰，需要帮助吗？完毕。”
“你们别过来，这颗是跳雷，出了问题都跑不掉。完毕。”
“收到。你一定要小心，随时通报。完毕。”
“明白，通话结束。完毕。”
何晨光看着地雷，呼吸急促，脑子里在想办法。王艳兵看着他，满头是汗。
密林另一处，徐天龙警觉地停下，李二牛也停下了：“地雷？不会是真的吧？你也踩了？”徐天龙恨恨地看他：“乌鸦嘴啊你！未雨绸缪！等一下。”李二牛蹲下，徐天龙看脚下——一根钢丝就在他军靴前不远的地方。徐天龙倒吸一口冷气：“怕什么来什么啊！”
“真的有地雷啊？天爷啊，这蝎子是个什么人物啊？”李二牛有点儿庆幸。
“真正的行家里手！地雷都是新埋的。”徐天龙蹲下，开始排雷。李二牛紧张地看着。
王艳兵还踩着地雷，满脸都是汗。何晨光拿出攀登绳。
“你干什么？”王艳兵看他。
“我没办法拆除这颗雷的引信，它已经启动了，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何晨光定了定神，“利用力学原理，搞定这颗雷！”
“能行吗？”王艳兵的汗往下淌。
“行不行也得试一试！你别说话了，配合我！”
王艳兵不说话了。何晨光将攀登绳在各个树上缠绕后，拿着飞虎爪趴在了王艳兵脚下。王艳兵屏住呼吸，何晨光看他：“你一定要配合我。”
“嗯。”王艳兵定了定神。何晨光把飞虎爪别在他脚下：“慢慢抽出来。”
王艳兵慢慢地抽出脚，何晨光使劲用飞虎爪压住跳雷。跳雷的引信想跳，没出来。何晨光低喊：“把那边系上，快！”王艳兵急忙捡起绳索，跑到那边系好，用力栓牢。
何晨光看他：“你撤到安全距离以外！”
“我不！”
“别闹了！”何晨光低吼，“我们两个不能都挂了！一旦地雷爆炸，肯定要打起来！我们本来就是敌众我寡，需要人手！你别在这儿凑热闹了，闪！”王艳兵咬咬牙，往后退去。何晨光凝视着地雷。
“山鹰，你……”
何晨光怒视他：“再往后退！”
王艳兵含泪，慢慢往后，退到安全距离。何晨光深呼吸一口气，松开手——飞虎爪被绳索各个方向拉紧，按住了地雷。何晨光的手慢慢松开，引信往外跳，但被飞虎爪狠狠按住了。何晨光满脸是汗，手还在上面悬着。何晨光一动不动，王艳兵也一动不动，目瞪口呆。
何晨光慢慢退后，捡起自己的武器，小心地起身，迈过绳索：“走！越远越好！”两个人快速离开。
8
房间里，阿红跪在地上抽泣着。蝎子冷冷地看着阿红：“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准备了这么长时间，就为了等待今天。”阿红颤抖着，哭着说：“因为……我爱你……我没想到，你不碰我……你是好人……”
“他们答应你什么？”
“他们没有给我开条件，是我自己愿意的……”阿红哭着，“我要毁了这里，毁了他……他们不是人，他们不是人……我就算死，也要毁了他们……我没想到，我遇到了你……”蝎子沉默一会儿：“他们是不是答应你，等行动结束后，送你回故乡？”阿红哭着点头，蝎子看着她：“你想回家吗？”
“我想回家，我想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