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前尘往事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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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愿寻找合适的肉身再度苏醒。
直到他遇到那个男孩。
那是在一个姓“慕容”的修仙世家里，这个世家的家主叫“慕容疏”。他有无数的炉鼎，那些炉鼎只是生育慕容子嗣的工具。
如果生的是女儿，很不幸，女婴会被杀掉炼成丹药。如果生了儿子，那么更惨，这些男孩自六岁起就要开始互相残杀。
这不仅仅是生死搏击，每输掉一场，输掉一方的母亲就会被当众砍去一根手指。为了保住母亲，保住自己的命，这些男孩就只能拼了命地试图去杀掉自己的同胞兄弟。
据说慕容家很早以前就已经开始这个传统，为的是激发子嗣血脉中的焰灵根。
最早一代的慕容家主就拥有焰灵根，但此后数百年来从未再出现过一名焰灵根修士。一代又一代的家主们坚信，焰灵根仍存在于慕容子嗣的血脉中，只须激发。
他遇到那个小男孩的时候，男孩刚刚死去。
男孩的母亲已经没有手指可砍，她用一双畸形的手掌抱着男孩，就象怀抱着曾经那个可爱的婴儿。没有嘶叫也没有哭泣，她低下头贴着男孩迅速冷却的脸颊，轻轻哼唱。
他听到她说：“不怕，妈妈陪着你。”
那一刻他突然无法忍受，元神毫不迟疑地选择了男孩已经冰凉的躯壳。那时他的元神之力已经十分虚弱，却也足够激活那男孩血脉中的焰灵根。
这具躯壳其实并不能很好地匹配他的元神，元神损毁得厉害，他如愿忘了从前。
从他睁开眼看到那个苍白女人狂喜的双眸起，他得到了一个新名字－“慕容断”。
那女人最终也没能活下来，硬挨了一年后含笑死去。
十年后，慕容疏被楚诺所杀，慕容断继承家主之位。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废除慕容家族这个惨无人道的传统。
往事总是苦涩，让他想要再度忘记。
在他的记忆里，只有在进入仙元大陆后，在结识了一些真心相待的朋友后，在……见到那个平静得如同清晨湖面一般的女修之后……他的生活才渐渐变得有趣。
“还是叫慕容断吧。”他对九黎道。
至少，这个名字让他和一些有趣、单纯的人关联起来。
九黎一下从榻跃下，半跪在慕容断面前抓住慕容断的肩膀：“为什么要叫‘慕容断’？你的真名是‘极焰’！”
他突然双目泛红，伸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我一直没见过父母的样子。他们生时，我还在蛋里。我破壳而出时，他们已经失踪了。”
“二叔生祭元神后，三叔带着魔族余部逃到一块上古碎片上。他没有死在大战中，却最终还是死在了他最信任的大祭司手上，被抽了龙筋，神魂俱灭。”
九黎忽地笑了笑：“大祭司政变的时候，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仓皇出逃。我是个废物，但你不是。我既然找到了你，就一定会带你回去。你不是帝渊，更不是特么的什么慕容断，你的名字是极焰！”
慕容断苦笑。回去？去魔族？从此成为魔族一员振兴魔族？
曾经他带着人族修士辗转征战，为人族夺回曾经被魔族、妖族占去的土地。他伤过，倒下过，和永恒的死亡那般接近。而那些执着，那些坚持，在自己真正的身世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他也无法怨恨人皇。那个在他小时候抱着他笑过、怒过、叹过，被他视作父亲的男人，影响了他的一生。他所信仰的一切都是那个男人所赐，他相信那个男人温柔的目光并非造作，而是真心将他当作家人。
如何回得去？他不愿想。
一阵激烈的砸门声打断了慕容断和九黎各自思绪，砸门声中还伴着一个清脆得象黄鹂一样的女修声音。若在平时，那女修的声音一定好听得如同天籁，但此刻，那声音里全是浓浓的□□味。
“慕容断你给我出来！我楚姐姐给人欺负了，你连一句话都没有！你不要闭关了给我滚出来！”
九黎惊愕地看向慕容断：“杜小鸳？那个四度庚属性女修？居然这么豪放？竟敢砸闭关修士的洞府门，就算在魔族都没见过这样的。”
慕容断袍袖一挥，将半空里那团三味真火收入袖中，淡淡地道：“你回避一下。”
那团三味真火是他的本源之火，收入衣袖后便安静下来，并不会烧到他或者衣物。
九黎瞪大了眼：“你还真准备打开府门把她迎进来？”想了想，又摆手道，“算了算了，人族的事最麻烦，女人的事情更麻烦，你自己搞定吧。”
说完拍出一张隐身符，人就化作一道紫烟消失了。
洞府石门打开的那刻，杜小鸳象剑一般飞射进来，怒火中烧地插在慕容断面前。
“慕容断你有没有良心？我楚姐姐闭门不出都个把个月了，你连看都不去看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