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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
工部尚书嘴角抽了抽,尴尬的退回原位。
之后不及他站定,“慢着。”新帝蓦地发话。
工部尚书闻言心头一喜,赶忙再次上前,“陛下有何吩咐?”
可惜让他失望的是,新帝压根没提赏赐或是去大乘寺巡视,只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花费了多少银两,朕稍后会命人悉数归还国库。”
工部尚书嘴角再次抽搐。陛下这账算得还真清楚,他都是堂堂一国之君了,动用点国库又怎么了……
另一边,斐苒鼻尖传来一股清淡粥香,紧闭的眸缓缓睁开。
“姑娘,先吃点东西吧。小僧不懂医术,但刚才看你面容异常消瘦,会昏厥,猜测应是在河中漂流多日,未曾用膳的缘故。”
是的,斐苒的确是饿坏了,现在看到清粥,也顾不得打量四周,忙一口气囫囵吞下,整个人这才真正缓过来。
和尚看着她面色稍有好转,而后惯性的垂下眼睑,“那小僧就不打扰姑娘休息了,只是这里乃佛门清静之地,还望姑娘勿要四处走动,扰了他人清修。”
佛寺?斐苒前世几乎没去过庙里,但规矩多少还是懂的,于是礼貌的点头,多谢你的救命之恩,薄唇轻张无声道谢。
待到和尚退出房间。斐苒没有别的事可做,倚靠在床头,开始思索以后该何去何从。总不能一直赖在寺庙里,自己是个女人,对和尚来说肯定多有不便。
那她到底要去哪里呢?韩武国?不行,绝对不能回去,一旦被韩世月发现,她的下场可想而知。那么去找燕秦?想到他,斐苒失笑。曾经为了陌无双的事情,她早已将墨玉还给燕秦,现在怎么可以再去找他。所以一连两个大国被她否决,接下来也就只有吴蜀了,但在吴蜀,她可以说的上举目无亲,除去当时为救韩世月来过一回,结识了洪尘,再没别人可寻。
没有一条路可行,斐苒情绪难免低下,却在下一刻猛地抬眸。对了!她怎么忘了,吴蜀国她还认识七公主吴瑶啊。
只不过当时在吴瑶眼里她是个公公,现在突然找去,告诉对方她其实是女人……会不会伤害到吴瑶……
有些犹豫,斐苒一时间未能下定决心。
就这样最后一连几日,斐苒住在寺庙,吃着清粥淡菜身体一点点恢复,但怎么也想不好往后的路要如何走下去。
直到某天傍晚,斐苒用过晚膳,一个人在房中来回踱步,忽然听到隔壁禅房传来明显响动。
斐苒失去内力,耳力不复当初,只好贴靠到墙壁静静聆听。
“我没有!”是一名年幼的女子,而且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
“臭丫头,快交出来!不然老娘今天要你好看!”对方似是凶狠。
之后,‘啪—’一记掌掴声响起。
“呜呜……,你这个恶妇,我待会就去告诉父皇!”年幼女子哭诉,听起来好不可怜。
“告状?呵呵,你以为那个老东西还是往日的一国之君?!笑话,现在就连老娘都没把他放眼里,有种你就去说,老娘才不怕他!”
“呜呜,恶妇,小七也不怕你,呜呜,你就是打死我,也不会给你一个铜板!”
小七?不是吴瑶惯用的自称吗?!斐苒震惊不已,再顾不得和尚告诫,忙朝隔壁禅房冲去。
一把推开门,斐苒就见吴瑶捂着红肿的脸颊,眼底满是泪水,而刚才打她的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从相貌来看顶多三十出头。
斐苒说不了话,所以现在只能挡到吴瑶身前,冷冷朝对方看去。
而女子一看来人是个丑八怪,即刻发出轻嗤,“哟~,这年头还有人不自量力的想要挡老娘的道,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就你那德行,呸!给老娘倒夜壶都不配!”
粗俗难听的话,女子说的竟是异常顺溜。
“呜呜,父皇当年怎么会看上你这种女人,不仅嗜赌成性,性子还如此卑劣。”吴瑶仍在哭泣,但话里有着对女子明显的愤怒。
至此,斐苒算是明白了大概。于是猛地将桌上杯盏推搡到地,碎裂声接连响起,动静之大,很快引来附近的和尚。
女子见状,知道今日再纠缠下去,只会遭到众人阻拦,于是忿忿瞪了斐苒一眼,“你给老娘等着!”留下一句话,女子转身离开房间。
“呜呜,坏女人!”吴瑶忍不住冲女子大喊。
事情告一段落,之后和尚们收拾屋子,有人摇头叹气,也有人似是见惯不惯。
而斐苒在一边安慰吴瑶,替她抹去眼泪,同时好奇她怎么会住在寺庙,还有刚才那位多数是嫔妃吧,又怎么会对吴瑶动辄打骂。
直到吴瑶平复情绪,左右看看面前这个容貌尽毁的女子,“你是……?”
斐苒动了动唇,有些尴尬,往事太过复杂,她不知该如何向对方解释。
犹豫间,发现屋内有纸笔,斐苒略一思忖,终是将事情经过简单写下。避开了和陌无双那部分,只述说了她为何女扮男装,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出意外,吴瑶看后震惊到不能言语,整个人久久呆立在原地。
好半天过去,吴瑶方才开口,“你是……公公哥哥?”
斐苒点头,无声说道,抱歉,以前一直瞒着你。
“不不不,你的苦衷我都知道,别忘了我也是在宫中长大的,见多了人心阴暗,你要是不这么做,呵呵,怕是早死上一百回了。”
没想到吴瑶这么理解自己,斐苒笑笑,显得宽慰。
“其实……我也好不到哪儿去。有人篡夺我父皇权位,将原皇室统统迁至这座寺庙,无昭不得外出,偏偏刚才那个淑妃一天到晚的朝外跑,不仅输光了自己的银两和首饰,还经常来找我们这些年幼的公主皇子讹取银两,行为称得上恶劣之际。”
这次换成斐苒震惊,吴蜀国有人篡位?什么时候的事?那人好大的胆子,也不怕留下恶名以后为世人诟病吗。
看出她心中所想,吴瑶对此却是摇头反对,“你错了,据说那位新帝将吴蜀国治理的比以前要好上百倍,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所以没人说他一句不好,反倒是父皇,从前只顾自己淫乐,弄得整个后宫乌烟瘴气,百姓跟着受苦,你说,相较之下那位新帝算不算做了件好事?”
吴蜀国以前的情况斐苒也是知道的,闻言在心底轻叹口气,罢了,新帝是谁又与她何干,自己都不知该何去何从,哪有闲心管这些。
这一日当斐苒再次回到房中,天色已全黑。
由于身体只恢复了大半,躺到床上,困意很快来袭,斐苒随之陷入沉睡。
并不知当晚,某位淑妃在她房外偷偷摸摸转悠了很久,在确定里面的人熟睡后,轻轻推开房门,淑妃走进,眸底是毫不掩饰的狠戾之色。
敢坏老娘的好事?呵呵!
手里提着一盆黑糊糊的东西,下一刻淑妃猛地朝床上女子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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