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谭天在一股混杂了强烈酸性的恶臭中睁开眼睛。
    星星点点的磷光,让周围看起来不那么黑暗。
    突兀出现的绿火,像是从什么地方喷出的火球,间歇性的随处随消。
    等意识稍稍清明了一点儿,强烈的疼痛感就袭上了心头。
    谭天用意念从金属环的储物空间里取出一支速效疗伤针剂,左手颤抖着拿起针剂放到嘴边,用牙齿咬住针头上的栓帽,费力的拔出针头。
    不知是因为疼痛感太过强烈,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右手,也无法让自己抬起头看看右手是什么情况。
    所以他只能用左手和牙齿,拔出针剂的针头。
    这个简单的动作,又给谭天带来了额外的痛苦,他大口的喘息着污秽的空气,栓帽也因为没有了牙齿的束缚,掉进嘴里。
    停了好一会儿,他才又攒了些力气,将针剂刺进自己的脖颈。
    然而,随着手指捏紧针剂的管壁,谭天没感到有药剂进入体内。
    他将针剂举到眼前,金属制的针头已经不见了,由耐腐蚀抗老化复合材料制成的针筒,正泛起腐蚀的气泡,并在他眼前消融一空。
    这是......谭天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陆续取出几管针剂试了几次,当药剂最终注射进体内的时候,谭天累的差点昏过去。
    药力在体内迅速产生了作用,在修补破损身体的同时,也让他的大脑保持了清醒。
    直到能够勉强坐起来,谭天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身下是坚韧而粗糙的地面,上面尽是粘滞如水果腐烂后渗出的液体。
    意识越清明,周围空气的中的腐臭就越刺鼻,谭天取出一个滤息面具,想要戴在脸上滤掉这种让人作呕的气息。
    但面具暴露在空气中仅仅一分钟,就被腐蚀的不成了样子。
    随后是衣服、聚能枪械、光刃、整套铠甲,这些东西无一例外被腐蚀一空,区别只是时间上的长短。
    就连能够抵抗各种恶略环境的铠甲,也只坚持了不到十分钟。
    好在金属环没有被腐蚀掉,否则他什么都没了。
    至于他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没有变成一滩粘液,也许只有老天知道了。
    谭天不再从金属环中拿东西出来,他发出意念,让金属环化成光锥,但这次金属环没有回应他的要求。
    金属环像是耗尽了能量,没有任何反应。
    勉力站起身,谭天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
    一簇绿火突然从身前冒出,以谭天现下的状态,根本无法躲避。
    绿火从身体上涌过,掠过他的肌肤,火焰的温度很低,更像是染上了颜色的气体。
    发现绿火并未对自己造成伤害,谭天也就不再顾忌,他摇晃着往前走,只有找到出口,才能离开这充满了恶臭的洞穴。
    随着越走越远,空间也变得越来越窄。
    洞壁上出现了变化,原来嵌着一个个大小不一圆孔的洞壁,被粗大的褶皱代替。
    这些褶皱似乎是活的,正向一个方向缓慢的律动。
    到了这时,谭天明白自己大概是被某种巨大的生物吞进了体内。
    原先的洞穴,可能就是这种生物的胃,而这个充满褶皱的地方,应该是它的肠子。
    随着空间不断变小,酸气浓缩成了酸雾。
    这些酸雾阻挡了谭天的视线,使他看不清前方的情况。
    而且恶臭也越来越浓,让他只能屏住气,尽量减少呼吸的次数。
    七弯八绕的也不知走了多远,通道中开始出现浓稠的浆状物,而且越往前走,浆状物就越多,逐渐占据了通道的一半。
    一个念头出现在谭天的脑海里,让他恶心的连打了几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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