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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中,将渐渐地学会共存与制衡;形成的秩序,是以规则为最重要原理,而不是权威。
朕无意于评论此中原理,孰好孰坏。只是逐渐明白了,新政虽然很新奇、会让不少人无所适从,但朕仍然用的是前者思想;所以大臣们从内心深处,绝不会真正感受到恐惧与敌意。咱们对新政的担忧,或许有点过头了。”
刘鸣埋着头,眼睛盯着一个地方很久也挪动。他似乎在沉思着甚么。
朱高煦也会写文言文的文章,交谈时却都是直白的话。不过他的话有点抽象,或许在刘鸣心里、比文言文复杂多了。
阁楼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朱高煦又说了一句:“当然朕也只能选择前者理念,毕竟朝政和权力的稳定,朕才是最大的获利者。所以类似沈徐商帮的势力,控股不可能超过一半,并且要有宫廷、勋贵势力渗透。”
刘鸣这才猛然回过神来,急忙拱手道:“圣上英明。臣为新政,必全力以赴,绝不敢有畏惧之心。臣本一介草民,今立于宫阙之下,为报圣恩、粉身碎骨亦在所不辞。”
“朕会护着你。”朱高煦道。
刘鸣愣了一下,神情诧异地抬头看了一眼朱高煦。或许士人们对如此直接的方式、并不习惯。
刘鸣道:“圣上乃旷古明君,韬略智慧之深,非微臣所能尽然明了。臣惟圣上马首是瞻,方可尽微薄之才。”
朱高煦笑了一
下,不置可否。他认为,刘鸣至少明白一部分意思。如果完全听不懂的人,刚才不会想那么久。
“朕不是瞧不起商人。”朱高煦不动声色道,“如果当年的沈万三考中过进士、对朝廷有一些理解,他还会在太祖皇帝跟前、炫耀自己的实力吗?世道如此,他拿什么和朝廷博弈?”
刘鸣有点尴尬,忙道:“圣上所言极是。”
朱高煦暂且停止了谈论,目光穿过窗棂,观望着宫廷中大片的恢弘檐顶。这时他想起了甚么,转头道:“朕记得没有召见刘提举,你上楼来,是因为有事要说吗?”
刘鸣躬身道:“臣见圣上的随从都来了东边,便擅自前来觐见。此番官军出征,臣欲请旨为朝廷使节。”
朱高煦毫不犹豫地回应道:“不成。你留在朝中更有用,朕会另择良臣为使节。”
刘鸣却再次小心翼翼地说道:“微臣到了真腊国之后,便不再南下,待返回京师之后,便继续鞍前马后为圣上尽忠。”
朱高煦道:“虽然朝廷做了很多准备,但出海航行、在热带地区登陆,这些事的危险性依旧很大。你为何非得要去真腊国?”
刘鸣弯下腰,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臣若不告诉圣上实情,便是欺君,若如实言语,又是徇私。臣请圣上降罪。”
他跪伏在地,接着说道:“臣之表弟陈漳,为真腊人所害。臣欲办公务之余,试图察探罪魁祸首。”
朱高煦听罢点了点头,完全没有怪罪刘鸣的意思,毕竟凡人哪能没有私情?但朱高煦仍旧坚持决定:“朕会交代南下的官员,尽力帮你查出此事真相。你不用亲自去了。”
刘鸣只好叩首道:“臣领旨谢恩。”
朱高煦便往楼梯口走去,刘鸣也跟了下来。宦官们抬着轿子来到了东角门旁边,但朱高煦没有上轿,继续步行往西而行。从速度上看,抬着轿子的宦官、走得还没朱高煦快,他也正好保持日常活动,避免身体变懒发福。
身后传来了刘鸣的声音:“臣恭送圣上。”
前呼后拥之中,步行的朱高煦显得特别高。他的个子比所有宦官宫女都高大,那些人在他身边还弯着腰,景象就更明显了。他走得很快,刚到武楼时,周围的人沉重的喘|息声已是此起彼伏,还有人在用袖子擦汗。
朱高煦想起武楼对面的文楼,便是以前的政敌设伏、想用迷|香谋害朱高煦的地。不过此时守这边的宦官都跪伏在地,朱高煦大摇大摆地走过武楼。
他来到了柔仪殿,准备在这里处理奏章等事。柔仪殿中只有宫女宦官,今日侍寝的人是皇后郭薇,而皇后一般都不会来、她还得管理后宫。
太祖燕居读书的地方,后来的皇帝很少使用了。朱高煦却在这里待的时间很多,他燕居在此读了很多古代典籍,确实受益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