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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破了,是个完全开阔自由的白色空间,一大片的落地窗,采光非常好。他一进去,坐在一楼的员工就齐刷刷抬头看他:“周总。”紧接着飞快地低头,但还是没忍住偷偷去看跟周行朗一起来的男人。
周行朗下意识看了身旁比自己高大许多的男人一眼,听见他低声说了句:“不用怕,你不说话就行了,我们上二楼去。”他说着牵住了周行朗的手,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扣着他的手心上了楼。
走了几个台阶,周行朗觉得不对,这也太暧昧了!他感觉脸在发热,甩开了:“别拉手了,怪怪的。”
两人一上去,下面的人就疯狂在群里发消息道:“我的天,那是路总吗?太帅了吧!”
周行朗不喜欢在公司说私事,但路巡好歹也是股东之一,偶尔会来一次,员工知道他,但一直以为是合伙人。
“刚才路总牵了周总的手??是我看错了还是???”
“我也看见了……”
“他们难道是……?”
“而且老板今天穿的是球鞋???他怎么了??”
二楼,方乐正在看群消息,听见皮鞋踩在楼梯上的声音,心就跟着颤了颤。
“周总,您考察回来了啊!”他眼睛控制不住地往路巡身上瞟。
二楼是两百平的空间,分为秘书室、会客厅和他的私人办公区域,秘书室两个办公桌,一个是方乐的,一个是周天跃的。周行朗秉承不说话的原则,淡淡地“嗯”了一声,方乐说:“周总,巴黎圣母院塔尖烧毁,法国政府举办修复圣母院的竞赛,我们公司……”
路巡打断:“方乐,他今天嗓子不舒服,工作的事发邮件吧。”
方乐点头:“好的。”
路巡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唤了一声:“行朗。”
办公室的设计以简约为主,刷了一层清水混凝土作为墙体,冷灰的色调,房间开着几个观景的窗户,把院子里那棵高大的黄葛树框入办公室。
周行朗弯腰看展台的建筑模型,他所设计过的酒店、美术馆,还有他的家“自宅”,都在里面,一个个精致的小模型,看着很有意思。而桌上还有一个未完成的模型,看起来是个很庞大的中式建筑群体,看起来很传统,又不乏现代感,很独特,出于美术生的审美,他很喜欢这种风格的建筑。
路巡说:“这是南山美术学院新校区的竞标方案。”
他似乎对自己的工作了如指掌。
路巡继续道:“你大二时做的工作室,是在胡同里租的一个房子,因为太小了,所以毕业的时候,规模一扩大,就搬到了这里。”从北京搬到了上海来,是因为当时和周行朗一起合伙的设计师,在上海设计院工作。
因为是自己的办公室,又关着门的,周行朗把每个柜子都打开看看,这个柜子放的茶叶,那个柜子里放的是图纸,书柜上一大堆专业建筑书籍,以及一些小工艺品,像是从世界各地收罗的。
“这里居然还有个卧室。”他感叹了一句,卧室在里面,不大,床也窄,开了个窗,带了个卫生间。
“你工作辛苦,中午在这张床上休息。”实际上周行朗常常不回家,晚上就住在工作室,他就好像和工作结婚了般,形影不离。
周行朗坐在床边。
路巡面不改色地说:“我们也在这张床上做过。”
“……哈?”反应了一下,他才明白这个“做过”是什么意思,周行朗立马跳起,快步走到了外面。
忽然,他在办公桌底下发现了一个打不开的小柜子:“这是什么?”
路巡弯着腰看了一眼:“保险箱。”他不知道周行朗的办公室里,还放着这样的东西。
周行朗心里一喜,里面会有钱还是金条?
他试着按了个密码,提示错误,抬头问路巡:“你知道密码吗?”
路巡目光闪烁了下,摇头。
又试了几次,纷纷以失败告终,方乐敲门进来,给他们端了两杯茶水,周行朗正襟危坐地坐在办公椅上,一副很专注的模样盯着压根就没开机的电脑。
方乐目光在两人身上逗留了几秒,很快就出去了。
路巡问他:“你在这里待着,有想起什么吗?”
“想不起来了。”周行朗挠了下头,“我不知道怎么做设计,怎么办?”
“软件还会用吗?”路巡打开他的电脑,开了一个rhino。
他摇头:“看不懂。”
路巡抬手揉了揉他的头:“没关系,都可以重新学,你是天才。”
对上他专注宠溺的目光,周行朗低下了头。
茶水喝多了,他去了卫生间。路巡趁着他不在的工夫,打开他的柜子,输入密码,很顺畅地打开了保险箱。
一打开,他就怔住了。
原本不过是想把密码改成自己的生日,谁知道会在里面看见离婚协议书和戒指。
卫生间传来冲水的声音。
他迅速把戒指收进裤兜,文件不过两页纸,他直接对折塞进桌上的碎纸机,周行朗洗了手,开门出来,指着桌上似乎在运作的机器:“那是什么?”
路巡从容不迫地用脚踢上保险柜的门,直接转移话题:“没什么,我忽然想起保险柜的密码了,行朗,你来试试。”
周行朗的注意力一下就被转开了:“是什么?”
路巡报出一段数字。
他试了试,果然成功了,只是打开后,里面只有设计图纸。
周行朗有点失望,路巡安慰道:“你的总图纸比人民币值钱,一张价值上百万。”
闻言,他立刻高兴了,把图纸都拿了出来,想随身带走。“对了,”他抬头道,“你怎么会知道密码的?”
路巡从嘴角抿出了微笑来:“只是忽然想到,你可能会用我的生日做密码。”
周行朗:“……”
哪怕不愿意相信,可很多蛛丝马迹都在透露着,他和这个男人曾经非常相爱的事实——周行朗头前所未有的疼,比高考还让他觉得难受。
他想离婚,非常迫切的想。
回家路上,周行朗斟酌再三,又提了一嘴:“离婚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路巡干脆利落地摇头:“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啊!万事皆有可能!”周行朗想到了那三千万。
“行朗。”路巡叫了他一声,从裤兜拿出结婚戒指,正是放在保险箱里的那个,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周行朗戴着了,没想到是藏起来了。
他侧过头来,脸庞英俊,目光深邃,低声说:“这是我们的婚戒。”他执起周行朗的手,把戒指戴在他的无名指上,牵着他的手落下一个吻,深情地道:“结婚的时候,我们一起设计的,你的这一枚刻着我的名字,行朗,我们不能失去对方。”
周行朗脸臊的慌,尤其是婚戒,在他手指像一个牢笼,紧紧把他套牢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而且鼻子莫名其妙地有些发酸。
深吸一口气:“路巡,我们不合适……”
“你失忆了没错,可你还爱着我,我们是相爱的。”
“我肯定不爱你。我为了接近你欺骗过你,当初我骗你结婚,一定不是因为一见钟情,你认真看看我,我就是渣男!”
他一脸诚恳,发自肺腑地道:“我肯定是为了你的钱所以装gay骗你,哥哥,求你了,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