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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还有她喜欢唱歌跳舞,随便一身绫子衣裙都能穿出天生衣架子的身段。
不说男子了,女子都容易一眼就喜欢上她。
更要命的,是她跟着巫祝们学的那装神弄鬼,凭直觉揣摩人心思的眼力劲。
今天到谢道清的破屋子里去,许淑卿见着那黑美人谢道清,在人家的惊艳意外的眼光中,她还能一声不吭坐到最后。
临别时,只默默请了谢道清写了一张“贤”字的方斗贴送给她。
连谢七娘子对这孩子都是刮目相看。
回来时,她难得地拉着许淑卿说话,没有打听“毒手医婆”瓦娘子去了哪里。
到了近晚的时节,今天跟着陈文昌办事的伏虎回来了,换了驭龙过去。
伏虎提了一盒子羊签肉,说是公子在太学外的春风官酒楼里吃到了,觉得好。所以叫了一份给大娘子晚上添菜。
至于庄上租子的事情,公子正忙着和三四位太学生说话,那纸条看都没看。
陈文昌只问了是家里的事,就说让大娘子作主就好。
“……”
提前当女主人的季青辰倒是不怕有闲话。
一则,陈家别院的老管事很有算计。
他一看孙师母还没进京城,早就让陈文昌去孙家拿了御史府的十七八张贴子,送到她手上来。
出头办事时,一律都是以孙家的名义。
二则,谢国运好歹挂着师兄的名义。
他早早就为了这门婚事在京城各处绣庄、人市、车马、喜事铺子打了招呼。
谢七娘子那也是个最会在官宦女眷圈子里做门面功夫的人。
外面人人都以为陈、季两家的亲事有了御史府和宰相府帮衬,那是风风光光,热热闹闹。
谁也不知道,季青辰现在一心苦恼着,如果免了陈家田庄租子,她到哪里弄钱办亲事。
伏虎可不用操心这些。
这小子嘴甜地把陈文昌一天的行程报告得事无巨细,把公子无法分身来操持亲事说得是在情在理。
总而言之,就是王仲文身为两浙大儒,他一个人的战斗力也不是吹的。
他直接就拉起了两浙路三十四座州县学的士子们来助阵。
打得孙昭有些措手不及。
王系一派的论点是,养官伎怎么了,你捉-奸-在床了吗?你亲眼看到了吗?
没看到就闭嘴吧。
再说了,人家老婆都没有出来抱不平,你瞎嚷嚷个什么劲!?你就是嫉妒!
“……”
这样泼妇骂街一样的争吵,听得季青辰无语。
伏虎又说,公子还在刘家村那边看着新建书院。
王纲首辞了郎官,纲首也不做了,就素衣素服地去那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建学,如今他已经被士子们尊称为王先生了。
“……”
虽然这和她的计划完全相符,但听到王先生的称呼,季青辰身上的汗毛还是竖了起来。
她知道孙昭要打赢这一战,至少是不能让韩系和谢氏来插手,陈文昌少不了要和王世强打交道,说不定明天还要去和楼云喝酒。
她正打算又写一封短信叫人送到陈家别院,等陈文昌回来,问问男方要请多少客,需要几桌席面。
这些事她总不可能作主吧?
办亲事也是交游串-联的大好机会,他总要仔细准备一下吧?
这时,就听得门外有了仆妇的通传声。
“大娘子,有位谢娘子来求见。”
季青辰在谢府里认得的谢娘子没有上十个,也有七八个,黑美人谢道清是唯一一个自己提了一篓子鸡蛋走到她家里来的。
所以她当然被吓了一跳。
此时的夕阳还在屋顶半尺,谢道清头发梳光,一身洁净的青衣素服,提着柳编的鸡蛋篓子走了进来。
季青辰远远看着,她正遇上了抱着狗在院子里说话的许淑卿。
接着就是小狗汪汪叫个不停。
死去的土狗老白生了五只小狗,二白还只有两岁,因为最粘人所以被许淑卿坚持带在身边。它也渡海到了明州,又被带到了京城。
它看到谢道清进来,觉得她的脸皮颜色和小伙伴许淑卿完全不是一个世界里的生物,顿时惊恐地乱叫了起来。
许淑卿的喜好标准是,狗不喜欢的,她坚决地不喜欢。
所以她甩下皇后备选,抱着狗就回自己屋里去了。
“……”
刚刚才从正屋里赶过来的季青辰,在无语之后只能尴尬地向谢道清赔罪。
她也算是阅人不少,只要一看谢道明家中清贫却几乎一尘不染的居室,就知道她是一个极重细节的女子。
好在她在台州时就打听到了她的这个习惯,所以今天她去拜访,送的礼物极精心。
没有什么首饰衣裳,而是十副养颜生香的外蕃花药、两盒进宫见贵人用的嘴含香玉。
另外,还有二十支最近宫中流行互赠的折扇子。
扇子上请了京城名家题了字画,可以自用也可以实惠又体面地赏赠他人。
这些都是谢道清能马上用到的小东西,但她没料到她会当天提着一篓子鸡蛋来拜访。
于是,她就明白,这些礼物她很需要,而且此人也重礼节。
这样重细节又重礼节的谢道清,她和凭动物直觉办事的许淑卿,当然不是一个脑回路。
然而,季青辰一面致歉,一面却诧异地在谢道清的眼神里发现了释然的神色。
她看着许淑卿的背影,依旧含笑。
季青辰琢磨着谢道清的心思,与她在厅上各自坐下。
谢道清放了茶,端坐笑道:
“今天许娘子临别,问我要那一副贤字方斗时,我心里很是惶恐。”
季青辰揣测她不是假谦虚的意思,所以保持面部微笑,顺着她的话接道:
“这孩子回来后,就搭了梯子,把那方斗贴在了她那屋子的过道门楣上了。”
奉承话人人爱听,而且她也没说谎,许淑卿嫌那些成亲的琐事太头痛,她也怕她在屋子里闷久了不太好,让她学了一个时辰做事就让她出去和狗玩。
搭梯子贴字是许淑卿的娱乐。
季青辰引着谢道清去看了贴字,却再次尴尬地发现许淑卿把“贤”字贴倒了。
她连忙命仆妇拿了样子重贴,谢道清今年二十岁,这还比官家大了一岁的女子笑了一回后,并不在意这些。
她一边携着季青辰的手在屋檐下走着,一边叹息,道:
“说到这方斗——姑姑偶尔出宫时,我曾经听她说起过宫中的旧闻。”
季青辰的耳朵马上竖了起来。
谢尚宫说的话,当然是要仔细听听的。
“吴太后十四岁进宫,而后被幸,不过仅是一位六品的义郡夫人。并没有子女。后来她历封了婉仪,才人,又升到了贵妃之位。那时高宗皇帝的后位已经空悬二十年多年,他已经有了原配刑皇后。”
谢道清站在廊檐下,凝视着天空中半落的血红夕阳,
“刑皇后,在靖康之变时被金人掳获,关在北方五国城,身死异乡。她死前,曾经由朝廷谈和使者将一只耳环远赠给高宗皇帝,寄语了一句话……”
季青辰也听过这个掌故。
那位被高宗遥封为皇后,却一天都没有尝过皇后至尊滋味的女子,当时寄来的话是;
“妾身所愿,唯与君一面尔。”
我这一生,仅仅是遗憾没有再见你一面。
夕阳下,季青辰也看到了这谢氏女子的右眼眼睑下还长着一片白膜。
谢道清不仅皮肤黑,她还有眼病。
她是个半瞎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