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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无忧是他的孩子?”她眼神忽地一冷,“十年前你屠灭风满楼,究竟是为了《轮台伏罪疏》还是为了赶尽杀绝?”

    &nb安广厦得意地笑了起来,眸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缓缓道:“得知这孩子竟是那狂徒孽种时,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我恶心疯了,常相思是我安广厦的女人,夺妻之仇,不共戴天,断剑之辱、刻骨锥心,非灭门绝户不足以平我雷霆之怒!可笑的是,你竟收养了他的孽种,还和明岐那个贱/人沆瀣一气,你说,我还有什么理由不杀你们吗?那未免太过强人所难了。”

    &nb“卑鄙,”乐无忧握紧稚凰,啐了一口,“我从未见有人无耻到这般地步,今日不杀你,仿佛也太对不起你这强词夺理的嘴脸了!”

    &nb乐其姝伸手拦住他,抬眼看向安广厦:“你怎么知道无忧身世的?阿雪、惊宸……都不是长舌之人。”

    &nb“哈哈哈,”安广厦大笑着看向常子煊,“这事还要感谢我的好妻侄,若非你说乐无忧只有九根脚趾,我还真猜不出他是凤栖梧那个狂徒的孽种!”

    &nb常子煊骇然一惊:“什么?”

    &nb“我族先祖当年因施人刖刑,累及全族,抱恨终天,”钟意低声说,“为了引以为戒,便在婴儿落地之时斩去一根小趾,以告诫后人,心存宽容、虚怀若谷。”

    &nb众人哗然。

    &nb常子煊恍若梦寐,他茫然抬头,眼神无助地看向乐无忧,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息着,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仿若整个天地在这一刻全都坍塌——十年前,导致风满楼一夜灭门、导致乐姑姑几近战死的罪魁祸首,根本不是窝藏苏余恨的乐无忧,而是无意间捅破了秘密的自己……

    &nb安广厦猖狂大笑:“我已学到了且共从容心诀,我已不会再输给凤栖梧,我已经成为了武林第一的天下盟主……我怎能容忍这样一个流着凤栖梧骨血的孽种安然活着?”

    &nb“不……”常子煊忽然心口剧痛,一口浓血喷了出来。

    &nb乐其姝身形一闪,伸手接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低喝:“凝神,不许胡思乱想!”

    &nb“是我差点害死你……”常子煊一把抓住她的衣袖,青白的嘴唇毫无血色,剧烈颤抖着,牙齿发出咯咯咯的撞击声,“乐姑姑,是我差点害死你……还有柴师叔……还有那么多袍泽……是我……竟然是我……”

    &nb“不是你,”乐无忧冷冷地说,“常子煊你真是蠢到无可救药了,灭门案的罪首怎么会是你呢?明明是你面前那个阴险毒辣、卑鄙无耻、罪大恶极的安广厦!”他声音一凛,喝道,“拿起你的剑!跟我杀了他!”

    &nb话音铿锵落地,稚凰剑发出一声高亢的剑鸣,犹如出巢雏凤一般昂然跃起,迸发刺眼剑光。

    &nb常子煊狠狠咬住下唇,流光星彩铮然出鞘,遍体星斑映照火光,犹如银河坠落,他紧紧握住剑柄,与乐无忧齐齐举起剑身,寒气四溢,剑身以极快的速度布满六棱霜花。

    &nb两把佩剑一长一短,仿若两条冰凌,齐齐刺向安广厦。

    &nb“不自量力!”安广厦冷笑一声,双掌卷起凶悍掌风,迎击上去。

    &nb“好孩儿,”乐其姝一把拔/出照胆,刹那间雪亮剑身仿佛遍缠闪电,裹挟雷霆之势飞驰而来,朗声笑道,“看为娘打得头阵!”

    &nb她速度极快,后来居上,一剑光寒!

    &nb安广厦大喝一声,见避无可避,遂悍然硬抗,一只手变掌为指,击向照胆剑,另一只手诡谲扭曲,袭向乐其姝的面门。

    &nb“是销骨手,”钟意叫道,“乐姑姑小心!”

    &nb乐其姝剑身骤然一抖,堪堪擦着他的手指划过,带起寒风将他一只手覆上青霜,剑光一转,劈向另一只手。

    &nb安广厦却更快,手掌犹如灵蛇,阴毒地抓住了她的肩膀,只听一声裂帛声,大红斗篷肩头粉碎,血肉横飞。

    &nb然而只抓了一下,未及蜿蜒而上,便不得不撤招回防。

    &nb乐其姝岂容他全身而退,照胆剑光暴涨,势不可挡地斩向他的手臂。

    &nb只听一声闷哼,血瀑飞溅,三根手指血淋淋地掉落下来。

    &nb“可恶!”安广厦痛得一声爆吼,刚要反击,忽见眼前剑光一闪,两道寒风已至眼前,他拼力避过要害,只觉腰腹一痛,稚凰与流光星彩狠狠扎入他的双肋。

    &nb乐无忧邪笑:“去死吧,老杂毛!”

    &nb“高兴得太早!”安广厦痛吼一声,猛地催动内力,双掌挥出。

    &nb乐无忧只觉一股凶悍至极的掌风扑面而来,身体猛地往后击飞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一口血水呛了出来。

    &nb身侧一声清亮剑鸣划破虚空,一把长剑犹如千年寒潭,波光荡漾,呼啸着暴起,势如惊涛骇浪,刺向安广厦。

    &nb“钟意,你也要杀我!”安广厦哼了一声,掌风犹如山呼海啸,迎击上去。

    &nb灯火飘摇间,只见掌风剑影、针锋相对,钟意剑法澎湃,犹如碧海潮生,然而安广厦掌法变换极快,屡出奇招,两人极快地对抗、闪避、腾跃、反击……眨眼间已过了三十余招。

    &nb安广厦身上僧衣尽碎,肌肉虬结,拼着被一剑刺中腹部,一掌拍在钟意胸口。

    &nb然而钟意却满眼腾腾杀气,硬吃一掌,剑锋在他体内猛地一转,悍然往上挑去,安广厦顷刻间开膛破肚,血瀑喷了出来,竭力提气,双掌齐出,拼死将他击飞出去。

    &nb白衣翻飞,飘忽若神,钟意凌空一个急旋,落在地上稳住身形,唇角溢出一丝血线,抬眼看去,只见安广厦不顾重伤,面容狰狞恍若恶鬼,掌风凶悍地追击上来,显然要将他置之死地。

    &nb“阿玦!”乐无忧眼眶崩裂,一声厉叫,急冲上前。

    &nb然而两人相隔甚远,剑长莫及。

    &nb眼看着双掌即将击在钟意头顶,忽地一条金色身影翩若惊鸿,骤然闪现,挡在了钟意的胸前。

    &nb咔嚓一声脆响,胸骨折断,安济喷出一口鲜血,脸颊刹那间血色尽褪,现出死一般的灰白。

    &nb“逆子!你竟……你竟救这个叛徒!”

    &nb安济咬牙看向他:“钟意虽是混蛋……却……已三刀六洞,偿还盟总知遇之恩……孩儿敬他是个汉子,反而父亲你……你坏事做尽,让孩儿……孩儿看不起你……”

    &nb“愚蠢!”安广厦痛喝一声,他纵然恶贯满盈,却宠溺爱子,一掌几乎击毙亲子,让他心如刀绞,恨声道,“我与钟意无冤无仇,他却为了乐无忧,屡次与我做对,你竟然还救他!”

    &nb“你竟敢说无冤无仇!”安济拼死爆发出一声厉吼,双眼含泪,声嘶力竭,“你当年为了半阙心法,将钟意之母钟离明月剥皮抽骨、虐杀至死,你竟敢说无冤无仇?”

    &nb凄厉的诘问惊天动地,安广厦猛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nb安济仿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缓缓闭上眼睛,连珠的泪水滚落下去。

    &nb钟意捏起他的手腕,二指搭脉,片刻之后放下心来:“没死。”

    &nb“你究竟是何人?”安广厦脸上布满惊骇与错愕,粗声急问,“你究竟是何人?”

    &nb钟意仗剑站起来,轻蔑地看向他,声音疏朗地笑道:“我是杀死你的人。”

    &nb“你是明月之子?”安广厦焦急地问出,尚未等到对方的回答却仿佛骤然被自己刺痛,眼眸一收,浑身打了个冷战,不敢置信地恍惚道,“你是……阿玦?”

    &nb乐无忧猛地抬起眼。

    &nb“这是挚爱血亲才能叫的名字,”钟意眼神一冷,如同他的三尺水一般冰冷刺骨,脸上却带着残忍的笑意,提起长剑,寒光粼粼的剑尖对准过去,轻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

    &nb磅礴剑气势不可挡,安广厦后退一步,骇然盯着潮鸣电掣般急射而来的杀气,惊吼:“你竟敢弑父?”

    &nb“正弑着呢。”钟意低声呢喃,三尺水卷起滔天巨浪,挟裹海沸山裂之势,呼啸着袭来。

    &nb安广厦仰天,嘶声悲啸,状若厉鬼,催动浑身内力,挥起双掌,悍然迎击。

    &nb刹那间,真气涤荡,地动山摇,斗室华美的石壁轰然炸开,灯油喷溅,火龙乱飞,整个天地都剧烈地摇晃起来,沉闷的轰鸣声接连响起。

    &nb钟意衣袂翻飞,如轻云流风、蔽月回雪,然而杀气腾腾,整个人迸发出地狱深渊一般的仇恨与狠戾,双手握剑,疾驰而下,狠狠刺入安广厦的头顶。

    &nb“你……”安广厦喉间溢出一声呻/吟,双眸望着前方虚空,颤微微伸出手去,“明月……”

    &nb“你不配叫她的名字。”钟意轻声道,双臂猛地用力,剑锋破开颅骨,急冲而下,三尺水顷刻间没至剑柄,强悍的杀气恍若热浪。

    &nb“啊啊啊啊啊……”安广厦发出一声凄厉不似人声的嘶鸣,浑身皮肉如同被热浪烫开,眨眼间血肉模糊。

    &nb钟意双眼含泪,手臂一动,剑气骤然炸开,血肉飞溅,碎尸万段,尸骨无存。

    &nb“阿玦……”乐无忧颤抖着叫了一声。

    &nb钟意双手握剑,缓缓抬眼,满脸泪光,他身形晃动,抬腿往他身边走了一步,喃喃道:“阿忧,他死了……”

    &nb乐无忧一把抱住他,感觉到怀中人剧烈颤抖,不禁心头大恸,用力将人拥入怀中:“是的,他死了……”

    &nb斗室之中只剩残垣断壁,细碎的火苗遍地苟延残喘,剑光与杀气都已平息,众人周遭只余彼此粗重的喘息声。

    &nb和大地剧烈的轰鸣。

    &nb“这不正常!”乐其姝忽然道,“地为什么在晃?你们有没有嗅到什么气味?”

    &nb九苞深嗅一口,蓦地瞪大眼睛,惊叫:“好浓重的硫磺味!”

    &nb“火山!”乐其姝倒吸一口冷气,大叫,“无忧带好阿玦,九苞背上安济,快跑!”说罢,一把拉扯起常子煊,甩到了背上,苍老的身影犹如脱缰的兔子一般蹿了出去。

    &nb众人运起轻功原路返回,远远望见密道入口,乐无忧肩上扛着钟意,一马当先,稚凰剑夺路而出,一剑洞穿金座,露出洞口,急蹿而出。

    &nb殿中浓雾已经散去,遍地都是刺鼻的血水,谢清微浑身浴血,提着黑气缭绕的诛邪剑,背靠白玉殿柱,粗重喘息着,看向对面。

    &nb乐无忧抬眼望去,胸口忽然一痛。

    &nb只见鬼影已所剩无几,为首一人,鬼面半碎,露出一只死气沉沉的眼睛,佝偻着身体,手上失魄爪已折断三根。

    &nb正是鬼枭。

    &nb“你究竟是不是开阳……”乐无忧咬牙问。

    &nb乐其姝从密道之中蹿出,往殿外飞掠而去,叫道:“别开阳开阴了,快逃命!”

    &nb乐无忧看一眼肩上虚弱脱力的钟意,狠狠深吸一口气,恨声道:“火山就要爆发了,谢清微,你这条命是我的,我不许你搭在这里!”

    &nb说罢,转身追随众人而去。

    &nb蹿出大殿,才知道外面已多么紧急,铺天盖地的火山灰飘飞下来,将华美精巧的玉殿金楼笼罩在灰烟之中。

    &nb万鬼坟鬼影没有意识,只知遵守指令,见到奉命截杀的众人往外逃去,纷纷纵身追了上去。

    &nb嗅到身后诡谲的血腥气,九苞大叫:“这群鬼是蠢吗?他们的主子都已经死了!还追?”

    &nb众人且战且退,眼看着码头的大船已近在眼前,然而背后鬼影却依然紧追不舍。

    &nb“你们上船,”谢清微猛地转身,诛邪剑发出凄厉鬼声,斩向鬼影,“我来殿后。”

    &nb轰……大地剧烈颤动,求凰山顶喷出大量浮石和火山灰。

    &nb众人飞身上船,鬼影前赴后继、赴汤蹈火,扑向高大的船舷。

    &nb一道黑色剑光劈来,诛邪剑强悍狠戾,斩落三个鬼影。

    &nb滚烫的火山灰落在海滩,炸出一个个水泡,浓烈的硫磺气味扑入鼻中。

    &nb鬼影仿若癫狂,踩着同伴的尸水冲上前去。

    &nb谢清微持剑立于船下,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银发凌乱,羽衣浴血,竭力催动剑诀,黑色剑身戾气腾腾,发出凄厉悲鸣,仿佛有万鬼同哭,一剑挥去,刹那将四名鬼影劈落在潮水之中。

    &nb叮叮叮……杂乱清脆的铁链声。

    &nb谢清微抬眼望去,见到鬼枭拖着双腿慢慢走来,他死死盯住面具之后的眼睛,却什么都看不出。

    &nb“杀……杀……”鬼枭桀桀地笑着,一条腿受了重伤,灰布寿衣已染成血色。

    &nb轰……又一声轰鸣,求凰山上火光闪现,滚滚红色的熔岩从山口溢出,沿着山体缓缓流下,顷刻间已吞噬了漫山飘零的白色桐花。

    &nb“谢道长!快上船!”众人站在船上急叫,“火山要喷发了,莫再恋战!”

    &nb“你们走吧,”玉石之声徐徐传来,谢清微淡淡道,“诛邪剑在,邪魔不存,邪魔不尽,誓不贪生。”

    &nb火山灰模糊了众人视线,鬼枭就在这时动了起来,灰色的身影敏捷一闪,夺魂钩阴毒地击向谢清微面门。

    &nb诛邪剑上戾气喷薄,悍然迎击。

    &nb只听一声脆响,剑气震撼之下,鬼枭脸上面具尽碎,一张死气沉沉的英俊面庞出现在众人眼中。

    &nb谢清微刹那间眼眶崩裂。

    &nb轰……整个大地剧烈摇晃起来,火山忽然喷出大量熔岩,猛烈爆炸,炽热的岩浆势不可挡,铺天盖地落了下来。

    &nb船夫发出一声骇极的惊呼:“不能再等了!快走!”

    &nb谢清微浑身狂颤,死死瞪着鬼枭的面孔,泪水潸然而出,天地震荡,山呼海啸,他银发如雪,两行血泪从苍白的脸上划过。

    &nb鬼枭再次扑了过来,谢清微羽衣翩跹,形如白鹤,避过他的攻击,忽然一掌推出,绝望的掌风击得鬼枭腾空而起,犹如一片灰色落叶,斜斜地飞向了大船。

    &nb乐无忧扑在船舷,厉声大叫:“谢清微!”

    &nb“带他走……”谢清微喃喃道,感觉背后越来越热,猛地转过身去,诛邪剑卷起无边怨气,剑气犹如狂风巨浪,悍然挡向奔流而下的岩浆。

    &nb噗……一道血瀑骤然在肩头炸开,夺魂钩洞穿肩头,身体腾空而起。

    &nb他茫然转过头去,看到鬼枭在落向大船的刹那间掷出夺魂钩,倒刺勾住身体,将他拖拽进大船中。

    &nb船夫一斧头斩断缆绳,早已鼓满风帆的大船瞬间闯入翻腾的大海之中。

    &nb背后,燃烧的岩浆吞没了整座城池。

    &nb身体重重摔在甲板上,谢清微望向那张无数次午夜梦回的脸庞,颤声:“你……救了我?”

    &nb“我不认识你,”耳边传来鬼枭嘶哑僵硬的声音,“可我不想你死……”

    &nb火山喷发使得海浪滔天,然而大船乘风破浪,安然无恙地驶向中原。

    &nb这一天清晨,东海之滨的每一个人都被明亮的火光惊醒,一扇扇窗子打开,人们惊奇地欣赏着东方天际喷薄而出的火山熔岩。

    &nb——这可不是谁都有眼福看到的,比日出还要灿烂一百倍呢!

    &nb三天之后,一条破破烂烂的木船横冲直撞进码头,溅起水花喷到旁边的船上,惹得旁边船上之人大骂:“会开船吗?赶着投胎啊!”

    &nb“哈,天底下可没有比爷爷更会开船的了!”船夫自豪地挺起胸膛,这一次的经历足以让他吹嘘六十年,即便已经变成白发苍苍的老渔叟,依然得意洋洋地给重孙子讲述他是怎样冒着坠落如星的岩浆,将一艘几乎散架的破船开回了中原!

    &nb熙熙攘攘的码头十年如一日的热闹,一辆由骏马和灰驴拉着的马车拐上官道,缓缓驶向金陵。

    &nb马车中传来乐无忧郁闷的声音:“心有灵犀真的胖了,瞧这肚子,别真的怀上了。”

    &nb“不怕不怕,”钟意道,“这次他可没和别的马驴苟且,只跟比翼双飞住在一个马厩中呢,肥水没流外人田,都是自家马驴,别计较。”

    &nb“凭什么不计较?你看比翼双飞那玩意儿……”

    &nb“阿忧这样说就不对了,都说驴大个物什,显然心有灵犀的更过分一点吧……哎,那为什么不是比翼双飞怀?”

    &nb乐其姝痛苦地抠着车壁:“它们都是公的……”

    &nb“然而这有什么问题吗?”九苞敏而好问,“大哥大嫂也都是公的。”

    &nb马车里骤然安静下来。

    &nb片刻之后齐刷刷爆发出一阵各不相同的咆哮。

    &nb“谁是大嫂!”

    &nb“那叫男的!”

    &nb“都给老娘滚下去!”

    &nb撒着欢儿奔跑的白蹄乌不知车里的两脚兽们又在闹什么,它现在满心都是旁边肥丢丢的灰毛驴,跑着跑着在它身上轻轻撞了一下。

    &nb灰驴扬起脖子,欢快地发出嗷嗷嗷地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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