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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猛不管是现代的记忆还是这具身体前主人，对于蓄养牲口的知识皆极度匮乏，因而郭猛只能再度虚心向白羊部众询问。
“若此牲口吃不到足够的盐，便不会喝水，数日之内便会死亡。”
莫非这是牲口的生理本能？毕竟人体如果过量出汗而没及时补充盐分，便极其容易出现电解质紊乱，进而危及生命；只怕牲口吃盐不足便拒绝喝水，也是出于类似的担忧？
郭猛当即便向身旁的瑕邑骑兵询问，其中当过狄戎骑奴的骑手便立即肯定了白羊部众的说法，这让郭猛当即眼前一亮。
“汝等的盐从何而来？”
白羊部部众只能表示爱莫能助，盐的来源可不是这些普通部众所能知晓的。
“（张）飞，速派人将吾老丈人请来。”
如此核心的机密，只怕只有老丈人或少数几个亲信心腹才能说清楚了。
好在老丈人的白羊部放牧区离武城倒是不远，有郭猛的信物，老丈人仲通虽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带上亲卫迅速赶来，只是入夜后方才抵达。
“原来汝等所为此事，其实来源不多，也就两个：安邑之盐，以及朐衍戎之盐。”
安邑之盐郭猛日思夜想，自
然不会陌生；而对朐衍戎之盐，郭猛则是第一次听说，自然只能静静等待老丈人说下去。
“朐衍戎之盐位于丰镐之地西北约八百里之远。”
武城和郑邑在丰镐之地东面，那么朐衍戎之盐池也必定在此二邑的西北方向了。
不过郭猛对于白羊部千里迢迢选择这么远的盐池颇有疑惑。
“朐衍戎之盐可否由水运运抵关中？”
仲通摇了摇头：
“皆是以驮马运抵各个部落。”
郭猛当即咂舌，虽说人每日只需数克的食盐，哪怕这个时代不是精制食盐，重量要大上不少，不过郭猛估摸着每人一天十来克粗盐也该差不多了吧；但是对于大型部落所拥有的数万甚至十数万部众而言，这可就不是小数目了，更别提更有十倍乃至二十倍于部众的牲口，所需的食盐更是海量。
如此多的食盐，采取驮马运输方式，价格自然不菲。
“白羊部所需食盐多仰仗安邑之盐？”
“非也，以往多依赖朐衍戎之盐。”
“如此……为何？难道是晋国内乱之故？”
“并非如此。”
“亦或是安邑封君不愿卖与狄戎？”
“更非此因。”
仲通这么一说，反倒把郭猛绕晕了；若不是晋国内乱把运盐商路断绝，为何白羊部要舍近求远，不以安邑之盐为主呢？
虽然郭猛也不信安邑封君会如此注重华夷之别，坚决不肯卖盐给狄戎——就郭猛所知，白狄可没少从安邑买盐，总不能说安邑
之盐能卖与白狄，不能卖与关中狄戎吧？
“此乃犬戎和乌氏强制之法，各部落虽不满，亦无计可施，只敢偷偷购入少量安邑之盐。”
原来如此，这居然是犬戎和乌氏控制关中诸戎的手段，毕竟盐乃是人畜生活必需品，只要犬戎和乌氏控制住各部落的食盐来源渠道，便是变相控制了各部。
“以盐为兵，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