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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因此,泰和仁虽然也从泰蔼鑫三人那里了解到了一点他们在夏麻的经历,可到后面就觉得这三个家伙根本就是三条泥鳅,问多几句,就都滑溜溜地跑掉了。
虽然泰和仁对此忍不住嘀咕几句“非诚实君子也!”但多少也感觉出,自己这个伯爷侄儿恐怕还真不是王爷私生子。
不然的话,如今这局面,他们与杜氏不是应该抱头痛哭,母子情深吗?为何相处起来,竟然还不如对那个疯姨娘来的亲近?
而且,他们刚到夏麻时,据说是病的濒死,后来连孟岚琥都险险病死,也没什么来历不明之人伸出援手,都是自己扛自己熬,再加上左邻右舍帮衬一二,这才度过了那些困苦艰难。
这完全不像一个隐藏在暗处,手握父辈财富与势力的皇族遗子该有的经历。
此时,泰和伦的眼前渐渐清明起来,把过去那些没有真实根据的猜测去掉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从没注意到泰蔼鑫一家进府前后的表现,与皇家私生子实在是相差太远。
正常来说,一个皇叔的遗子不应该是在外地迅速发展壮大,把自己的势力发展起来,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后,再返回京中低调行事,暗中收买关键人物,最后亮出身份,一举那啥吗?
可泰蔼鑫一家,到了外地,差点没挨个死一遍不说。好不容易活过来,竟然穷得还不如邻居卖猪肉的。
而泰蔼鑫这位“皇叔遗子”竟然跑去做什么一个月半两银子的书吏,虽然后来升上来了,可他别说打下什么坚实基础了,进京时还只刚刚过了吃饱穿好的阶段,这实在是……太弱了吧?
而等他们进京后,也是做个小七品司员,后来进府前后,还把伯府的丑事搞到满京城皆知的地步,这以后要是真想去争霸一下的话,就不担心走出去,别人拿这些丑事笑话他吗?
这哪儿是想搞大事的态度,分明就是睚眦必报的混不吝嘛!
带着这些疑惑与想法,泰和仁等到袁海生师徒进府后,也跑到跟前去看热闹了。
今日正是泰蔼鑫休沐的时间,因此他亲自出面陪着袁道长师徒在府中查看。
双方都不是什么爱说场面话的人,彼此见了礼后,就直奔主题了。
看过枯萎的大树、泛红的井水和冒泡的池塘后,袁道长又绕着整个伯府转了两圈。
此时已经花了快一个时辰,不少看热闹的下人都觉得无趣,各自散去了。
而泰蔼鑫跟在袁道长身边,却一句催促的话都没有多说。
袁海生见状在心中暗自点头,于是,就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伯爷,你看,”袁海生蹲下身,捡了个树枝在地上画了起来。不多时,就见一个伯府俯视图出现在地面上。
然后袁海生把那三处发生怪事的地方标注了出来。接着他轻轻一划把这三处连接了起来,竟然是一条笔直的直线!
泰蔼鑫一见这情况就觉得很诡异,他没有立刻出声询问,而是转身让赵英和蔡管家把周围看好,不许别人靠近。
接着才蹲下身,低语道:“道长,为何这三处会在一条线上,可是有什么讲究吗?”
袁道长摇摇头道:“我刚才在府中查看时就觉得有些地方修得不太对。从东西苑看,修建时必然是请人看了方位的,各处都很符合风水讲究。可再看北苑和南苑……”
说到这里,袁道长摇了摇头,声音也更小了些,道:“你看,如果按风水讲,这池塘所在的地方,是不应有水的。这里才是北苑中最宜修建书房、客厅之处。而这梧桐树,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五十多年前移植来多,而这里其实应该修的是女子闺房。至于这水井就更古怪了,它这里根本就不适合打井,就算打了,出来的水也并不适合饮用,味道会很难闻的……”
“道长的意思是,北苑修得不合理?”泰蔼鑫听着有点晕,他感觉道长是在说当初北苑修建时是胡乱瞎搞了一通。
袁道长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把话说白了,“其实不止北苑,你看南苑,我也找出了几个地方都是本该修建住人的房舍的,结果却某明奇妙变成了各种其他东西。但是……你看,如果我把这些地点都连起来……”
袁道长边说,边在南苑也点了几处,然后随着树枝在地上轻轻划过,这些点竟然也连成了一条线,而且还与北苑那三个点连出的线正好接上!
泰蔼鑫脑子一阵快速转动,他突然吸了口冷气,睁大双眼望着袁道长。
老道士知道伯爷这是明白他的意思了,于是点点头道:“伯爷最好查查这宅子五十年前是何人所住,而且,您看,把这条线从伯府划出去,朝北直走,就是……”说着,老道朝那九五之尊所在,轻轻点了点头。
这一下,泰蔼鑫才意识到什么,吓得腿都抖了一下,差点没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袁道长抬手,把那地图认真擦去。边擦边小声说道:“伯爷放心,此事老道进了棺材也不会说出去,只是伯爷若要查,最好在梧桐树下开始,那里是最合适的地方。”
泰和仁本来还想看看那老道看完宅子后,是不是要搞什么升坛做法、除妖驱魔的。谁知道,远远地就看他和伯爷蹲在地上,小声嘀咕了半天后,竟带着那小道士徒弟直接离府了。
泰和仁有点失望地回去后,看到唐羽正对着窗外发呆,连有人进屋了都不知道。
考虑了一下,泰和仁也没把自己看到的事情说出来,就溜溜达达去书房里想心思了。
而泰蔼鑫在得知了自家地下很可能有一条直通皇宫的地道后,心里是火烧火燎,又是惊恐又是后怕。
更麻烦的是,查地道这事还不能让府中下人去做,风险太大了。
因此,晚上,伯爷就焦虑万分地同娘子说了起来。
“这可如何是好,难道要我俩半夜扛着锄头去挖梧桐树吗?”泰蔼鑫在房中绕着圈。
孟岚琥也被自家地下可能有直通皇宫的地道给惊到了,她想了半天也没想起上辈子宫中发生过什么“地道中窜出反贼,谋害刺杀皇帝”的事情。
半晌后,孟娘子开口道:“既然袁道长说,要我们从梧桐树处查起,那意思就该是,这里找人挖一下还是可以的,对吧?”
泰蔼鑫停下来道:“可,万一挖出个什么,咱们就危险了!”
“挖个树的话,只要力气足够,两三人也就够了。这样吧,我弟弟那力气能顶十个人,他一个,再加上你……你就算了,再加上赵英一个,那小子也一身腱子肉。然后把博哥儿、佰子苏和窦宝都叫上,哦,对,还有吴敏,这不就有六个人了?然后,咱们就找个时间,说是要驱邪之类的,把梧桐树旁边的人都清了,然后开挖!到时候就算挖出个皇爷爷来,咱也不……”孟岚琥话没说完就被泰蔼鑫捂住了嘴巴,两人对视了一会,竟乐了起来。
谁能想到,他们这对小夫妻一路跌跌撞撞地走来,如今竟然牵扯上这么要命的大事!可如今有家人可以依靠和信赖,竟让这本来吓死人的事情变得有几分诡异的好笑。
一想到父亲儿子小舅子,甭管你是大理寺少卿还是御前侍卫甚至还有刚出炉的探花郎,如今都要齐齐挥着锄头挖坑刨土的场景,两人忍不住又乐了一会。
孟岚重在得知要去姐姐家挖地道时,一点害怕也没有,还兴奋地问道:“姐,要是地道里放了什么好宝贝,能不能给你侄儿侄女搞来当个嫁妆啥的?”
孟岚琥被自己心太大的弟弟问得无言以对,只好看在侄儿侄女的份上,送了他们爹爹一对大白眼。
十天后,又值休沐,伯府中,凑齐了人马,清散了附近人员,驱邪祟(挖坑刨土)活动正式开始!
不得不说,练了武功,力气又大的孟岚重一旦尽全力开始挖坑,那速度真是杠杠地。
几人合抱的粗壮梧桐树,不到一个半时辰就被刨了出来。
那些好奇的仆人远远看到枯萎的梧桐树哗啦啦倒下时,都发出了惊呼声,看来这邪祟很厉害啊!
而北苑的唐羽则面沉似水地朝那梧桐树的方向死死盯着,她的手指在窗棱上都抠出了几个印子。
“但愿他们只是把树挖走而已,不然事情可就麻烦了……”唐羽心中忐忑不安,可如今她已经没法再做什么了。
而孟岚重这边,把树挖出来后,并没看到什么可疑的地方。于是几人又把坑洞刨得更深了些,果然就听一声脆响,孟岚重的锄头显然挖到了点东西。
大家停下手,借口休息休息,再确定了次,周围没有留下什么偷溜进来的家伙,这才分了四个人在坑洞周围看着四个方向,而孟岚重则继续在坑里挖。
不多时,一层青石砖露了出来。而在这层石砖中,还有个很小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