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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嵇少顿了顿,又道:“千万莫在雪老面前提起。”
谢微燕知道自己肯定说错了什么,也不多问,只是点头。忽然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再也走不动了,喊道:“大哥哥?”
嵇少回头问道:”又怎么了?“
谢微燕颤抖地指着右前方,一丈外,一头威风凛凛的豹子正盯着他们。
嵇少道:”不用怕,它不会伤害你的。这是雪国,众生皆平等。没有人会去伤害它们,它们自然也不会来伤人。”
谢微燕苦笑道:“是吗?”
嵇少道:“那是自然。你往后看,还有别的朋友。”
谢微燕感到背后一丝异样,大着胆子慢慢转身,据自己七尺之处,立着一头野兽,不知是何物。谢微燕大气不敢出。
嵇少道:“这是雪麒麟,是我雪国神兽。”
话刚落音,雪麒麟忽然腾空跃了起来,谢微燕惊叫一声,已被雪麒麟扑倒在地。
嵇少道:“雪麒麟,不得无礼。快放开她。”
谢微燕一颗心已提到了嗓子眼,感到雪麒麟在自己身上喘着粗气,生怕它一时失控咬了下去。好在雪麒麟听了嵇少的话,慢慢起身,放开了谢微燕。
嵇少将她扶起,道:“想必是第一次见你,所以来与你亲近。”
谢微燕还未回过神来,只是“噢”了一声,然后紧紧跟在嵇少身后。两人走过一个小山头,谢微燕便看见前方的山头上有一座石屋,从山脚下有一条石阶直通上山。
嵇少道:“那便是雪老的住处。”
谢微燕问道:“大哥哥,为何这一路走来,没有其他人,除了那两只。”
“谁说没有人,他们只是没在地上行走。”
“什么?那他们在哪里?”
“树上、天上都有。而且,他们喜欢晚上出来。”
谢微燕忽然低头不语,嵇少道:“怎么了?”
“他们一定是不愿见我,都躲着我。”
“你想多了,雪国人一向如此。”
二人沿着石阶而上,早有一慈眉善目的老人在屋前等候。只听那老人说道:“快进去吧。雪老在等你们呢。”
嵇少向那老人施礼道:“多谢胡伯。”谢微燕来不及说话,便被嵇少拉了进去。与谢微燕想象不同,石屋内也是异常简陋,只有最基本的摆设,榻上坐着一
位老人,银发白须,看上去不知有多少岁了。
谢微燕依稀记得那日在天师山救她的老人的模样,料想这应该是雪老了。果见嵇少施礼道:“雪老,这孩子带来了。”
谢微燕忙上前跪下磕头:“燕儿多谢雪老救命之恩。”
雪老伸出一双如枯木的双手将她扶起:“好孩子,快起来。你受苦了。“谢微燕闻言,又几乎要哭出来,却极力忍住。雪老又道:“天师山后来发生的事情,想必嵇少已经都告诉你了。天火同人掌毒性已侵入你心脉,从外输入的真气只能为你续命。只有靠你自己修炼,才可能把毒性逼出来。我受你父亲所托,亲自将雪秘宗传授给你,你要勤加修炼。从今以后,你就忘却前尘往事,在这里好好地静心修炼。”
谢微燕并不太明白天火同人掌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什么是雪秘宗,但知道一切听从雪老的安排,乖巧又感激地点了点头。
雪老从此每天都会亲自为谢微燕运功驱毒,并传授雪秘宗的心法。嵇少也在旁耐心指点。嵇少话很少,除武功外,也不和谢微燕说别的事情。谢微燕正值豆蔻年华,本无忧无虑、万般宠爱,却遭逢此变故,早已心性大变。嵇少不多说,她也不多问。两人除一起练功外,便静静地坐着赏雪。有时嵇少会抚琴,宛如天籁。后来听婆婆说道,嵇少原本是嵇康后人,他常常弹的这首曲子叫做“广陵散。”
雪国一年四季几乎都有雪,且日短黑长。偶有阳光出来反而觉得刺眼。雪国人因此大多能在黑夜中视物,晚上出来行走也是常有的事。
一年后,谢微燕已可自行运用雪秘宗心法驱毒。一来她天赋极高,二来受
到火毒的逼迫,竟领悟比常人快很多。她此时方才明白,嵇少当时所说的“雪国人一向如此”是什么意思。
在雪国,大多人都修习雪秘宗。这是一种上乘的至阴内功,修炼者必定内心澄明、清心寡欲,不能有一丝杂念。
一股强烈的味道将谢微燕从雪国的回忆中带了出来。
此时她已在寒池中调息了半个时辰。她嗅觉灵敏,只觉这个味道越来越浓。她突然反应过来,是宴会上熟悉的味道——酒味。奇道:“这里荒无人烟,怎么会有人在这里喝酒?”
渐渐地,脚步声也越来越近,还有人喘气呼吸的声音。谢微燕不想节外生枝,将身子隐在了瀑布后面。
“你真是世间少有的美人啊。你的身体怎么这么香啊。”一个男子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醉意,显然是喝醉了。
原来是个狂风浪子。谢微燕虽不通人事,对男女之事更是一知半解,但也隐约明白是什么意思。
谢微燕从瀑布后面,看到了一个年轻的男人,原来只有他一个人,并没有什么美人在身旁。
那人喝了一口酒,又说道:“可惜你是我大哥的,若是旁人,我一定会把你抢到我身边。哈哈”。
谢微燕寻思,这人定是喜欢上了一个有夫之妇。也不知这是什么地方,竟会遇见这样的人。
忽想起自己适才所走的是东南方向,幼年时常听父亲说,东南方是流民聚集地,说不定此人就是流民草莽。
还好没过多久,这人便胡言论语地离开了。谢微燕松了一口气,也调息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回府。
这晚谢朗回家后见孟氏愁眉不展,似有怒容,孟氏一向温婉,谢朗料必有大事,忙问缘由。
孟氏道:“燕儿此次回来,性情大变。也不知是不是我得罪了她。”
“夫人何以如此认为呢?”
“她不让人贴身伺候,说是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一个人了。我便依了她。我给她送去的衣服首饰,她虽都收下了,也没说什么,可我从未见过穿戴过,整日还是穿戴那几件素色衣裳。我怕她闷着,想带她去参加宴会,见见些别家的小姐夫人,她好不容易答应去了,可居然当场给别家小姐甩脸色,说走就走。到傍晚才回来,也不知道今天一个人跑哪里去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燕儿遭逢变故,这次回来性子是有些古怪。叔父政事繁忙,玄弟去了西域,韫妹也嫁了人。我们做哥哥嫂嫂的,自然要多担待些。看来这孩子这几年,还是吃了很多苦。”
“我不是怪她,我也很心疼她。只是她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不知道王家会有什么说法,以后还会不会有媒人来提亲。”
谢朗笑道:“此事不急,让她慢慢适应这里的环境。“
孟氏道:“你和叔父忙于朝政,朝廷里的烦心事已经够多了,家里的事情不想让你们担心。”
谢朗叹气道:“朝廷也是命运多舛,燕儿当年离开时还是哀帝,后来哀帝、废帝两任都去世了,才到了当今圣上。连令百姓谈之变色的燕国也被秦国吞并了,前燕太子竟成了圣上亲封的归闲候。真是世事多变。”
孟氏道:“还好我们谢家能够一直稳居在朝廷之上。”
谢朗道:“这都多亏了叔父大人。你放心,至于燕儿的婚事,自有叔父做主。谢家的女儿还愁嫁吗。”
孟氏道:“韫妹妹嫁给了王凝之,燕儿与王徽之有婚约,若不是七年前那件事,说不定他们现在都已经成亲了。”谢道韫所嫁的是江左第一大世家——琅琊王氏。夫君王凝之也是天师教弟子,在古石真人门下。
谢朗拉着孟氏的手,柔声道:“夫人,难为你为燕儿之事如此操心。”
孟氏道:“家中长辈女眷都已不在了,大妹妹也嫁了出去。长嫂如母,我自然要多关心。只是王家至今没有派人过来。”
谢朗道:“燕儿很快就要和徽之见面了。”
孟氏道:“什么?”
谢朗道:”天师教几位真人近日刚刚出关,三日后,是天师教新收弟子的入教大典。此是天师教大事,韫儿已派人传话,让燕儿上山拜见几位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