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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会死人呢!
而后,他只感觉薛鹏拽了自己一把,惊慌道:“逆子,还不快向王爷认错,向丞相认错!你是想让王爷把你拉出去砍了么!”
薛锦卓不明白,可薛鹏却是不傻。
当时在大殿上,慕容丞相已经让人朗读了那文章,可是卓儿被荣华富贵迷了双眼,竟然是认下了!
这是什么?
欺君之罪!
欺君倒还好说,可这欺瞒的...
是摄政王啊!
若是王爷发了怒,当场杀了薛锦卓都不是没可能的!
他如何能不害怕。
薛锦卓听后浑身一震,缓缓抬头看向了上首,霎时身子一软,趴在了地上。
千悒寒那一身冷意,和泛着杀意,潦黑无底的眸子,简直要将他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知道怕了!
他这回真的知道怕了!
薛锦卓伏下身子瑟瑟发抖,惊恐道:“王爷饶命,丞相饶命,是学生...不,是小民一时财迷心窍才会犯下这弥天大错的,小民知错,小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王爷饶命啊”。
薛锦卓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竟是都没感觉到下身传来的温热之感,薛鹏距离他最近,却是闻到了一股子怪味,他微微侧头看向薛锦卓,霎时脸色一白。
千悒寒始终垂着眸子不曾做声,冥碧麒更是不会理会下首之事,于是乎,场上鸦雀无声。
薛锦卓只感觉自己浑身冰凉,好像连呼吸都停滞了,生怕下一刻,千悒寒就会让人将自己拖下去,处以极刑。
直到慕容无月的声音传来。
“薛锦卓知情不言,贪恋权势,罪不可恕,然,念其并非始作俑者,留其性命,终生不得科举,不得入仕!”
一句话,便是定下了薛锦卓的命运。
活着是活着了,可...
这辈子都不可能走仕途这条路了!
这书也算是白读了,若是不想从商,便只能碌碌无为的被养在府中了。
只是...
读律看书四十年,乌纱头上有青天。
男儿欲画凌烟阁,第一功名不爱钱。
这男儿壮志雄心,为的不就是考取功名么,有所作为么!
这薛锦卓身为薛家嫡子,也曾算是薛府文武双全的孩子,可眼下看来...
怕也只是有些小才气罢了,不堪大用!
薛锦卓听后心下一震!
终身不得入仕!
不入仕,他还能干嘛,一辈子像个废人一样的被养在家里么!
而薛鹏却是如释重负!
既然慕容丞相这般说了,那薛锦卓的命,就算是保住了。
有手有脚的废人,也总比死了要强!
他赶紧磕头道:“谢慕容丞相开恩,谢王爷开恩,臣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薛锦卓见此,纵使心有不甘,也只好颤抖着谢恩退下,可这一站起来...
周围的人纷纷蹙眉,只感觉薛锦卓的身上有一股子腥骚之味,定睛看去,只见薛锦卓前面的人长衫竟是颜色变深,湿了一片!
竟然...是吓得的尿了裤子!
霎时,众人皆是忍不住讥笑出声。
而薛锦卓一路走到大殿外面,从前殿到后殿,自然是所过之处,两侧的大臣们都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皆是一副蹙眉嫌恶的表情。
薛锦卓也是站起身来以后,才赫然发现,自己方才因为害怕,竟然是...尿了出来!
可他已经谢了恩,只能起身离开,眼下感受着众人讥讽的目光,薛锦卓只感觉连眼前的景物都有些模糊了,恨不得当场晕死过去。
他本是天之骄子,摄政王亲封的状元,受人追捧,让人羡慕。
可眼下...
竟是被人这般嘲讽羞辱,他如何能受得住!
怎么会这样!
他分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啊!
而薛鹏此时,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灼痛,真是恨不得有个地洞让他钻进去了。
薛锦卓!
他这个儿子,不是他的文章,他怎么就有胆子认下呢!
难道他就不知,早晚有一日会东窗事发么!
这日后,让他还如何抬得起头来做人啊!
而此时,慕容无月看了看林晟书,‘唰’的一声折扇打开,说道:“林公子,此事乃朝廷的失误,那么这状元之位...”
话还未说完,便听见林晟书笑道:“慕容丞相,状元之位,小民可以考取!”
言下之意,无功不受禄,这封来的状元,他不要!
众人听后无不赞叹的看着林晟书,此子博学多才,且见地不凡,日后定然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当真不是那薛锦卓可以媲比的。
慕容无月听后笑道:“如此,自然是随林公子!”
林之尧一直是千悒寒的人,八年前,在千悒寒还未回京之时,他便已经在凌祁的朝堂中暗藏了。
同为千悒寒做事,林之尧与慕容无月的干系自然不错,这林晟书与慕容无月私下里也是比较随意的。
三年未见,昨日他与林之尧去了丞相府,自然不是真的去问什么成绩,不过是一个过场,做戏罢了。
倒是二人在丞相府对饮成欢,有的没的聊了许久。
眼下,慕容无月继续说道:“林公子眼下身为会元,便不必在小民小民的自称了”。
林晟书挑眉,邪魅的眸子暗暗瞪了慕容无月一眼,面上说道:“学生多谢慕容丞相!”
这慕容无月分明是占自己便宜的,眼下自己自称学生,待考了状元,入了翰林院,又要对他自称下官了。
哎,当真是无奈!
只是较才学来看...
林晟书心下苦笑,慕容无月这天下第一才相的确担得,自己...不如啊!
一个时辰之后。
薛锦卓这一路根本就不知是如何走回来的,他只感觉脑子停滞,根本无法思考。
出了大殿以后,风一吹来,他身上的味道倒是散去了一些,可他眼神空洞,如没有灵魂一般的走在街上,也是引得路人纷纷疑惑的看向他。
有不少人竟是还认出了他来,低声道:“这不是今科状元郎么?怎么这副模样?”
更是引得众人指指点点,低声议论。
薛锦卓就这般,好像只剩下躯壳一样的走回了府上,回府时,那衣衫都已经干了,下人们看见他这副模样,如牵线木偶似的,叫他他也不理,顿时吓了个魂飞魄散,赶紧跑去找薛夫人和老夫人了。
薛老夫人自从上次薛锦卓退了与曲采馨的亲事后便不愿再管他了,况且这个孙子翅膀硬了,她也无能为力了,便根本没有理会。
倒是薛夫人,听后吓了一跳,匆匆忙忙的赶去了薛锦卓的房间,这一看不要紧,简直没把她吓死。
只见薛锦卓坐在桌案前,那桌案上满是墨迹,像是砚台打了,满地薛锦卓曾写过的文章,撕的撕,染墨的染墨,几乎看不出到底写的是什么东西了,一地狼藉无处下脚。
而薛锦卓头发散乱,正如疯子一般的在毁那些诗词歌赋,一旁柜子上那些,他曾经视若珍宝的提笔之词,几乎全被他毁了。
嘴里还不停的喊着:“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怎么可落榜?我怎么可能不及那个林晟书?不可能的!我还能写出更好的!我一定能写出更好的!”
薛锦卓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所有的权势,所有的光芒一夕之间全部消失,他接受不了!
他才是状元啊!
他才是啊!
那个林晟书是个什么东西?
他是什么东西啊!
他一定能够写出更好的文章,他一定能够赢了林晟书的!
薛锦卓猛然起身,将桌案上的文房四宝全部挥落在地,大喊道:“状元之位是我的!是我的!我一定能赢过那个林晟书的!他什么都不是!”
薛夫人哪里见过这般情景,简直吓得六神无主,她赶紧跑过去抱住了薛锦卓,哭到:“卓儿!卓儿你这是做什么啊?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唬娘啊!”
薛锦卓有些不稳,晃了一下身子说道:“娘,我还是状元!我还是状元!”
薛夫人惊慌失措,哭道:“卓儿,你到底是怎么了啊,你是状元,你是啊!可是...”
薛夫人看了看满地狼藉,哭道:“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啊?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倒是快说啊!”
正在这时,却只听门口传来一道声音。
“你是个屁!”
只见薛鹏下朝回来,连官服都没脱就来了薛锦卓的院子里,听到了薛锦卓的话后,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厉声道:“你自己不行,摔这些东西就有用了?你这个逆子,不是你的文章你为什要认?你为什么当时不说!你让我这老脸,以后还往哪放!”
薛锦卓听后甩开薛夫人,喊道:“那种文章我也能写得出来!”
不是他不认,而是他认为,那篇文章根本就不如他的,他为何不能认下!
他如何就写不出来了?!
“哈哈哈”,薛鹏听后气的大笑了出来。
猛然收起笑声,喊道:“薛锦卓!你这些年到底都学了什么!你写得出来?你倒是给我写一个看看啊!”
薛鹏简直要被薛锦卓给气死了!
他就说,薛锦卓有这才气他如何能不知?
那文章连他都写不出来,这个儿子竟然能随手就来?
原来根本就是假的!
他怒道:“你那般才华横溢,为何一个区区的枢阳山你都答不出来!”
薛锦卓听后喊道:“我如何回答不出!你们为何认为那林晟书比我答得好!难道回迁就不浪费人力物力了么!挖山有何不可!”
到现在为止,薛锦卓也不认为,自己的方案有什么问题,分明是这些人的瞧不起他的出身,才会去巴结林晟书的。
此时的薛锦卓,经此一事之后,在心底,显然是有些自卑了。
而这自卑...
终究会毁了他,也毁了曲妍!
“有什么问题?”薛鹏震惊的看着薛锦卓,他第一次发现,他看错自己这个儿子了。
闭眼长长出了一口气,无力道:“卓儿啊,为父一直在意你和涛儿的才学,文武不落的教养你们,可你告诉为父,这些年,你到底都学了什么啊!”
薛锦卓仍是不甘的看着薛鹏,只听薛鹏继续说道:“国之重,民心也!挖山这等劳民伤财之举,有哪个君主会去做?先不说枢阳山里怪石嶙峋,到底能不能挖通,单说挖上个一年两载,是要累死多少百姓啊?那岂非是昏君之举?”。
他叹道:“为了枢阳山南侧的百姓,却要其他无辜的百姓挖山受累,到时百姓心里生怨,久而久之,怨声载道,岂非是逼着百姓造反么!再者暴雨难测,挖到一半出现事故,枢阳山滑坡石土,死伤了百姓,岂非是要朝廷难安么!就算当真是挖通了,日后安危难以预测,谁敢进山洞运输粮食?而回迁,纵使费力,却一劳永逸,安全可保!”
他看向薛锦卓,说道:“卓儿,你不如林晟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