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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草。
雷冥九猎猎生风的舞着手里的刀,惊气沙石土粒。
端木徳淑抱着膝,下巴放下膝盖上,歪着头要看着天边的月色,她好奇与静谧的山林之巅一点也不恐怖,原来到了夜里也是这样安静,而且,有种远离人事的安宁:“你说,在这里生活好不好?”
雷冥九收了刀,擦擦汗,不避讳的坐在她一旁的石头上:“不出两天你就会觉得无聊了。”所以不用尴尬,你受不住的。
端木徳淑瞥他一眼,说这人讨厌是有理由了,意境都不懂。
“说了不要瞪我。”刚出了一身汗不挨着你。其实雷冥九真不懂,靠好米好水养出的人,没事非要感叹一下归隐山林做什么!你是能吃的下野鸡还是能咽下野兔,少了十七八中香料你会不会让肉汁入你娇贵的口:“带你去山那边看看,去不去。”
“不要,我要在这里坐着。”
雷冥九看看周围黑漆漆的山,不过她喜欢在这里便在这里。
端木徳淑看向他:“你别在石头上坐着了行不行。”也不怕滚下去,他若是滚下去了,她可下不了山了。
雷冥九跳下来,席地而坐。
端木徳淑嫌弃的看眼他不讲究的样子,但想想他的衣服坐在自己身上,到底没有把嫌弃外漏出来。
“你等一下。”雷冥九翻身向丛林中钻去。
端木徳淑顿时转身想喊他,又觉得走就走了,她一个人清净。
可很快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黑森森的大山,因为能安心的人离开,漏出了它狰狞的样子。
端木徳淑立即缩卷起自己,感觉周围刮来阴森的风向,前一刻还听的不慎清晰的狼吼声,此刻像近在眼前一样。
端木徳淑下意识的开始紧张,觉得前一刻安静的大山之巅,此刻就像一直能随时吞了她打怪兽,她想喊雷冥九,可以又怕招来不好的东西。
端木徳淑越来越紧张,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一个精灵。
端木徳淑慢慢的向后退,退到刚才雷冥九做过的石头旁,紧靠着,盯着周围的动静。
突然正对面的方向一阵淅淅索索的动静。
端木徳淑吓的立即精神紧绷:不是狼,不是狼……
雷冥九高大的轮廓在黑夜中伴着走路声渐渐清晰。
端木徳淑立即冲上去,抱住他的腰!眼里短时蓄满了泪水。
雷冥九吓了一跳:“怎么了?”想推开她:“我身上脏。”
端木徳淑一拳垂在他胸口:“你怎么不去死!丢我一个人在这里!万一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出现怎么办!”
雷冥九想抱抱她安慰,可他身上真的不干净,刚才舞刀已经弄了一身汗,现在他又刚上来:“你不会以为我会把你留在什么危险的地放吧?”
端木徳淑感觉已经好多了,周围阴恻恻的风好像突然不吹了,淅淅索索随时会冒出什么蛇鼠虫蚁的声音也消失了,这青山之巅又恢复了它应有的宁静和安详。
雷冥九也不碰她,任她抱着,解释道:“咱们站的这片山经常有猎户出没,没有野兽,而且来的路上我又重新撒了驱虫粉,隔壁那座更大的山上危险倒是真的,你听到的大部分猛兽声是从那边传来的,而且我没有离开多远,你喊我,我就听见了……”
端木徳淑抬头看看他的脸。
雷冥九点点头。
端木徳淑大概想到自己做了一件很失礼的事,慢慢的放开雷冥九的腰,这时候好像终于想起该嫌弃他来,在衣服上蹭蹭自己的手臂。
雷冥九也不觉得有什么,跟她说了不要抱,对了:“看,我给你抓了什么——”
端木徳淑心想抓了什么也不会原谅你。
袋子打开,一只只萤火虫从袋子里缓缓飞出,瞬间照亮了黑暗的夜色,呼应了天上的星辰。
端木徳淑立即笑了。
雷冥九把袋子里的萤火虫都放出来,她能笑笑,他抓什么都值了,还有中午碰到她额头的事,不是有意的,当时就想着车壁上都有软装,她应该没事才对,谁知道还是磕红了额头,她当事一定很生气。
端木徳淑伸出手,抓了一只在手里,转头看着他笑。
雷冥九搓搓手,若不是满身汗,他一定会冲过去,他的小仙。
端木徳淑松开手,仰着头看着它飞远:“好美……”
不及你半分……
……
驿站内。
戏珠睡了一觉起来喝口水,看来还坐在灯前的品易,诧异道:“你没睡?”还没有动地方。
品易声音温和道:“我等等主子。”
戏珠心想的,等她做什么,虽然她不喜欢镇西王,但皇后娘娘在他身边肯定是没有危险的,如果镇西王在也无法保护娘娘的话,就是他们所有都在也不管用。
“姑姑睡吧,我看时辰差不多了,等一会伺候娘娘睡了也该睡了。”
戏珠检查一下烛火:“那你守着,我去隔壁睡了。”
“姑姑慢走。”
品易看眼关上的门,其实戏珠、明珠做的也对,看着又如何,不过是没有亲眼看着娘娘亲眼离开,和看着娘娘亲眼离开的区别罢了,真的没什么不一样。
端木徳淑如约而回。
品易为主子退了外套,察觉到娘娘似乎心情很好,紧绷了一晚上的心似乎也莫名的放松下来。
端木徳淑突然伸开手,眼里盛满了笑意,甚至有些顽皮的放松,语气除了平日的严肃还带着难得的孩子气:“你看。”说着松开手,一只萤火虫从她的手心慢慢的飞起。
品易看着她仿佛会发光的手掌,立即移开视线,手里动作越发稳了。
端木徳淑声音轻快:“好看吗?”
品易觉得心神微不可查的颤了一下,她逆着光,眼睛里喊着笑,发丝散下,盈盈若光,像个孩子一样高兴……“好看。”
“我要把它关在帐子里,看着它飞……”
品易手指没有一丝出错,声音更加轻柔:“好……”娘娘没有用‘本宫’,梳子滑下,通畅无比,品易看着娘娘垂在肩上的发,心想,娘娘今晚一定很高兴;而与镇西王在一起,娘娘一定也是不用‘本宫’的……
翌日一大早。
端木德淑穿了一身柔软的月白儒裙,外面罩了一件紫色纱衣,纱衣上绣着简易的凤纹,素净又不失威严,她坐于餐桌之旁,神色舒缓。
品易把早膳一道道的摆好,筷子放入娘娘手里。
端木徳淑仿佛刚想起来,眨着眼睛问:“本宫的萤火虫呢?”
品易为娘娘夹了一著青菜,放在娘娘的小蝶里:“回娘娘,奴才怕它想家,一早便把它放生了。”
端木徳淑点点头,因为心情不错,多用了一碗红枣粥。
临上车前,端木徳淑坐在驿站大厅,看着外面忙碌的人,语气轻快的把自己抓了一只萤火虫的事告诉了雷冥九。
雷冥九突然福如心至的没有告诉她,萤火虫离开了既定的条件,死了的可能性绝对超过品易所谓的放生,但见她高兴,雷冥九难得瞬间精明的把住了嘴,没有直接嘲笑她:何不食用肉糜的天生高贵。
“我们今天大概什么时候到。”
“临近中午。”
端木徳淑点点头:“路上买些吃的吧。”
“嗯。”
……
徐子智想了一晚上,不就是碰了下头,一没伤到脑子,二没留下伤口,何必让人同情,他也不过是向皇上提了一句‘侍疾’,亦没有点名什么事,是她时运不济被皇上惦记了而已。
徐子智洗了一半的脸,把毛巾扔进木盆里:“让诫谄进来。”
诫谄急忙走进来,恭身行礼:“相爷。”
徐子智冷着脸:“她人怎样了?”
“回相爷,无碍,车架已经启程了,下面的人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妥。”
“……”
“……”
“传膳吧。”
“是,相爷。”
……
肖玉颜并不真的算是真的官员之女,她从长在商贾之家,性子跳脱,无忧无虑,生长所见没有繁文缛节,没有高官厚禄。
她是家中的老来女,也是父母眼里唯一的宝贝女儿,她得到了家人所有的关爱,全身心的照顾,没有人拘着她学规矩,没有人舍得告诉她事女孩子不能做。
她印象中母亲会带着她去任何她要去的地方,父亲也是变着法的逗她开心。祖母、祖父更是对她宠爱有加。
她每天都过得很开心,很幸福。
后来,有人说她是官宦之女,只是与一名掌管两地盐茶的官员之女抱错了,她不是父母的亲生女儿。
那个时候她不懂事,年级小,第一反应是害怕,抱着父母不撒手。
父亲是一个重情义的人,他豪爽仗义,朋友遍天下,母亲是最慈爱的母亲,捧她若宝,她一点不想被换回去,她想永远留在父母身边。没了她,父母怎么办。
但这边的肖家权大势大,他们两个都要留,却不见的是两个都想要,父母身为商贾之家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她知道母亲天天以泪洗面,企图偷偷进来见过她多次,但次次被发现后都被打了出去。
她心疼母亲,偷偷让人送信让她不要来了,遭到了肖家一顿打骂。
她那时候才知道不是所有的父母都像她的爹爹和娘亲一样温柔好说话。
这里的人压抑,甚至不喜欢她,觉得她虽然被找回来了却失去了最初那些年的教养,缺了更深厚的底蕴。肖家原来的大小姐也糟了嫌弃,虽然她受到为了教养,血统却不纯了。
总之这对她们两个人来说,没有谁因为这件事占到便宜,反而因为她们两个让肖家儿女在婚姻上有了些磕绊,她们两个尤甚。
她一个长在商贾之家,十岁才被接回去的没有教养的官宦侄女。
姐姐是长在官宦之家,教养得当却没有好出身的商贾之女。
肖玉颜看来,她们两人谁也不比谁更好,虽然姐姐总是说她命好,出身高贵,等的不过是一个机会,而她才是真的完了,出身低贱,即便有再好的见识,也注定不会有什么好人家。
肖玉颜听了每次都是笑笑,她和这个家里谁都不熟,为了不闯祸,她每天就和养的花花草草、猫狗鸟鱼说话,陪它们坐着,这不也长这么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