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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要赶回去。
他正想伺机告辞时,况红居却突然说道:“古浪,我想与你商量一件事。”
古浪心中一动,表面镇静答道:“况婆婆有什么话,请尽管吩咐。”
况红居笑了笑,说道:“我有一件事要与你商量,不知你意下如何?”
古浪暗暗吃惊,忖道:“果然有事了,真个是宴无好宴……”
他嘴上答道:“请况婆婆说出来,如果我能够做到,一定尽力!”
况红居收起笑容,正色说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是为‘春秋笔’而来……”
古浪心中一惊,极力地镇定着,不使形之于色。
况红居又接着说道:“我到此地来,也是为取‘春秋笔’,如果你愿意,我们共同查寻,无论谁得到,‘春秋笔’我只用一次,然后就归你!”
古浪立时答道:“晚辈确也知道一些有关‘春秋笔’的事,但是晚辈此次到青海来,并非为了‘春秋笔’,故而……”
况红居面色一沉,说道:“古浪!我是一番诚意,你可不能骗我!”
古浪正色道:“况婆婆,我确实不是为‘春秋笔’而来!”
况红居冷笑一声,说道:“哼!你千里迢迢,来到青海寄居在‘达木寺’,如果不是为了‘春秋笔’,那就太巧合了!”
古浪尚未答言,童石红已在一旁插口道:“‘春秋笔’到手之后,我们只用一次,然后就归你,对你一些妨碍也没有,你还顾忌什么呢?”
古浪故作焦急状道:“我根本不是为‘春秋笔’而来,就算你们把春秋笔给我,我也没有什么用!”
童石红一怔,况红居已然走了过来,注视古浪睑上说道:“你真的不是为‘春秋笔’而来?”
古浪面不改色,说道:“我绝不说谎!”
况红居又道:“即使‘春秋笔’给了你,你也毫无用处?”
古浪略为迟疑,说道:“我……我根本不知道‘春秋笔’有何用处,只不过是听江湖传闻,知道有这样一支笔而已。”
况红居略为迟疑,点头道:“好,你随我去看一样东西!”
古浪心中一惊,站了起来,随着况红居祖孙,直向房后走去。
出了后门,靠山根之处,有一个大石洞,一扇石门大开,那扇石门厚足五尺!
古浪见了好不吃惊,忖道:“乖乖!这么重的门,谁能推得动?”
这时已走到了洞口,洞内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况红居转身对童石红说道:“红儿,洞内可有蜡烛?”
童石红点头道:“有的。”
况红居又回身对古浪说道:“好,咱们进去吧!”
古浪不知她们要做什么,跟在况红居身后,进入了洞中。
童石红刚要跟入,况红居却突然转身走出洞来,说道:“红儿,里面可有火种?”
古浪接口道:“我身上有火种……”
况红居说道:“不用!我们去拿。”
古浪感觉到有些不对,立时向洞口移动,说道:“况婆婆……”
话未说完,况红居已一声厉喝:“你给我进去!”
只见她双袖一拂,一股劲力,排山倒海般涌到,逼得古浪只有后退。
古浪惊怒交加,大喝道:“好无耻!我与你们拚了!”
他正要向洞外冲出,“轰隆”一声巨响,眼前一黑,那扇重逾千钧的大石门,已然合了起来!
古浪大惊,跳足骂道:“两个无耻贱人!毒计害人,不怕江湖耻笑?”
洞外传来了况红居的声音,说道:“古浪!以我早几年的脾气,早已把你毙于掌下了!现在你好好地想一想,明天早上告诉我,不然你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紧接着重石红也道:“我们并不想害你,你好好想想吧!”
古浪怒火填胸,他本是个孩子,用掌力拚命地打着那块大石头,破口大骂。
良久,洞外传来况红居的笑声,说道:“红儿,我们走!他累了自然会停口的。”
古浪更怒,又提高了嗓门,大骂起来。
但是洞外没有一点声音,想是况红居祖孙已经走了,古浪气得胸口发涨。
他万想不到,童石红竟会定下这等诡计,诱自己上钩,更想不到以况红居这等天下闻名的人物,竟会施出这等下流的手段来。
他在地洞之中,怒骂了一阵,自己也知道白费力气,只得停了下来。
他试探着向洞底摸索,发觉这石洞深不过十丈左右,空空洞洞,不见一物,也不见一丝天光。
于是又回到门口,双手贴住大石门,运尽全身功力,拚死推去,但是那扇大门太重了,只不过稍微有些晃动。
古浪只好收手,知道除了况红居自动开门外,自己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他坐在湿凉的地上,干生气,把况红居及童石红恨之入骨。
由况红居祖孙的这些作为,使他感觉到,‘春秋笔’的事,已再次震动青海,不久就将有不少奇人赶来。
在这种情形下,自己反而被困在了石洞之中,真个急煞人也。
时间过得很快,古浪也不知被关了多久,据他估计,大约是到了晚上了。
这整整一下午的时间,况红居或童石红,都没有再来过一次。
古浪虽然焦急,但是除了耐心地等待之外,却是别无他法。
他心中忖道:“明晨她们问我之时,我不妨先假装答应,等他们放我出去后,我就与她们拚命!”
古浪这么下了决定,心情才稍微安静下来,他背靠着阴冷的石墙,想着童石红,心中恼怒不已。
他想:“我以为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却不料是这等人,如此看来,况红居虽有侠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他正想到这里,突听石门响起“扎扎”之声,声音很是轻微。
古浪心中一动,忖道:“莫非她们改变了心意,要把我放出去了?”
接着,石门“扎扎”之声连续不断,古浪立时站起身子,紧贴在门边,准备不管是谁进来,就先给她一掌!
不久石门已经开了一个二寸宽的空隙,射出了昏暗之光,果然已是夜晚了。
古浪正想看看是谁,突听一个哑涩的口音说道:“古浪,你在里面么?”
古浪闻言不禁大惊,原来这说话的人,正是门陀和尚。
他万万没有料到,连忙说道:“老师父,是我!你快把门打开。”
门陀和尚低声道:“不要急,我在想办法。”
过了不一会,石门打开了两尺,古浪一闪身挤了出去,黑夜之中,只见门陀和尚正不住地在喘息。
古浪紧握着他的一双手,说道:“谢谢你,老师父!你哪来的这么大力气?”
门陀和尚喘息着,说道:“这石门有开启的机关,你快回去吧!”
古浪说道:“况红居呢?”
门陀和尚说道:“就因她们不在,我才能把你放出来。”
古浪又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门陀和尚四下望了望,说道:“先别问这些,回去再告诉你。快走!”
古浪说道:“老师父你呢?”
门陀和尚道:“我不要紧!我还有些事要办,你先回去等我!”
古浪心中有很多疑问,但是门陀和尚连声催促,只得先行离去。
他循着来时的路途,在黑暗中急行,不一会,已走出数百丈远。
古浪正行之际,突听前面有脚步声,连忙隐到一株大树之后。
不一会,便听见了谈话之声,正是况红居及童石红。
古浪只觉一股怒气上冲,如果不是门陀和尚再三嘱咐,他真想冲出去与她们拚个死活。
远远只听童石红的声音说道:“婆婆,难道古浪的话是真的,‘达木寺’中就没有别人了?”
况红居答道:“就刚才所见的情形确实如此,不过古浪这小子来此久住,绝不简单!”
童石红又道:“明天如果还是不愿与我们合作,那怎么办?”
况红居冷笑一声道:“哼!我自有办法叫他服气的。”
古浪气得不得了,暗骂道:“放你的屁!”
接着童石红又道:“那么除了古浪以外,我们是来得最早的了?”
况红居说道:“就目前情形看来是如此,不过是否有人隐伏着按兵不动就不知道了,所以你以后白天不可乱跑,太露形迹不好。”
童石红答应一声,况红居又接着说道:“我们虽然来得早,但是什么也没有看到,真使人不解!”
童石红道:“那十七个石人的事怎么样?”
况红居道:“我也在奇怪,雷电再大,也不会把十七个石人打碎,古浪的话里定有隐情,明天我一定要问他个明白!”
他们谈着越走越近,古浪躲在树后,心中怒火万丈,不禁用力地捏起拳头,向空挥动了一下。
不料,一小节树枝被碰了下来,况红居立时沉声喝道:“谁?”
古浪心中大惊,正准备应变,谁知况红后与童石红却像两只飞燕一般,穿林疾纵,向相反的方向追去。
古浪由树后转出,望着她们的去路,心中很是纳闷,忖道:“奇怪!她们怎么反而往那边去了,莫非那边又发现了什么?”
他本想追去看个究竟,但是不愿违背门陀和尚的嘱咐,同时也想急着赶回‘达木寺’,向门陀和尚问个详细。
于是他仍然按着原路,一路飞奔,向“哈拉湖”赶来。
路上,他回想着况红居祖孙的谈话,暗暗忖道:“她们到底为何而来?‘春秋笔’又到底有什么威力,以至于像况红居这种人物,都来舍命寻求?”
虽然他自己的任务,也是来取“春秋笔”,但是他对“春秋笔”并无丝毫了解,只知道江湖中人,谈“笔”色变。
一个时辰之后,古浪回到了“达木寺”,寺中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异象。
古浪为了小心,先在寺外把附近查看一遍,没有发现什么,这才进入寺内,在天井中等候门陀和尚回来。
匆匆匆又过了一个时辰,山坡上才出现一个黑影,慢慢地向上爬着。
虽然黑夜无光,但是古浪仍然可以一眼看出,来的人正是门陀和尚。
古浪迎了出来,门陀和尚不久也就爬近,不住地喘息,似乎累极。
古浪心中暗笑,忖道:“哼!这老和尚装得倒是怪像。”
他才要说话,门陀和尚已挥了挥手,说道:“我们到房里再谈。”
说着,还伸出一只手来,搭在古浪的肩膀上,一路喘息着,走进寺院,说道:“唔,可把我累坏了,这些江湖人可真难惹……”
古浪扶着他进了禅房,燃上了灯,门陀和尚端过杯子,一连喝了好几口水,又咳嗽了一阵,才说道:“那况老婆子好厉害!”
古浪双目一闪,说道:“你也认识她?”
门陀和尚点点头,说道:“我以前在湖南就见过她,不想她还没有死。”
古浪焦急地说道:“你快把情形告诉我!”
门陀和尚突然道:“快熄灯!有人来了。”
古浪心中大为奇怪,因为学武之人,对于这等事情最是注意,但是他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听见。
他还在迟疑,门陀和尚已连声催促道:“快!快熄灯,到大殿内去,来人由我来应付!”
古浪只好一掌打熄***,匆匆赶到大殿之内,坐在窗前,由窗缝中向外张望。
他暗暗想道:“门陀和尚这么一来,不是等于已承认有一身绝技吗?”
他同时也奇怪,因为以他的功夫,如果有人来了,绝不可能一点都觉察不到。
正在疑虑不定,突见正门之处,有人影一闪,好似才由山下爬上来。
古浪不禁大为惊奇,忖道:“门陀和尚真是神人,来人还在半山他就知道了!”
一念方毕,来人已推开半掩的庙门,跨进了庙中,依稀地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年逾古稀的瘦老头。
由于黑夜无光,所以看不清他的面貌,他进入天井之后,四下不停地观望,身子却是一动不动。
良久,他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自语道:“唉!又是多少年过去了。”
他的语声显得苍老、低沉和伤感。
古浪心中纳闷,忖道:“看样子他并不是第一次到此,不然他感叹些什么?”
才想到这里,突听门陀和尚在房内打了一个呵欠,那夜行人蓦地一惊,压低嗓子道:“哪位朋友在此?”
说完之后,门陀和尚在房内含含糊糊地宣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人来?”
古浪不禁又是一惊,因为门陀和尚一向与自己说青海话,这时所说的,却是江南口音。
那人听了门陀和尚的话后,似乎一怔,随即说道:“是真和尚还是假和尚?请出来一晤。”
不大一会的工夫,门陀和尚抱着肩膀,跨出了禅房。
古浪看在眼中,心中想道:“这个老和尚倒怪会做戏的……”
刚想到这里,又听那老人说道:“啊,想不到这里还真有和尚!”
门陀和尚仔细地打量着那老人,说道:“施主,‘达木寺’多年没有香客,你半夜三更到此,莫非借宿?”
那老头儿怔了一怔,也仔细地打量着门陀和尚,说道:“我只是路过此处,一个朋友走失了,不知老师父可曾见到?”
门陀和尚连连摇头说道:“老僧已在此居住了不少时候,并未见任何人来过。施主,你寻什么人?”
那老头迟疑了一下,说道:“只是一个朋友……敢问老师父法号如何称呼?”
门陀和尚笑道:“老僧法号门陀,施主你上姓?”
那老人略为迟疑,说道:“我姓莫……”
古浪一听这老人姓莫,不禁心中一动,忖道:“那十七个石人之中,有一个叫莫云彤的,难道就是他?”
那姓莫的老人,只说了“我姓莫”三个字,下面就未再说下去。
他一双明亮的眼睛,不住地向这边禅房扫视,门陀和尚说道:“莫施主,天很晚了,你就在此过夜,明日再走吧!”
姓莫的老人摇了摇头,说道:“不怕老师父见笑,我有个毛病,在庙里面睡不着。若是老师父不介意,我想把这一带禅房看一看,我那朋友是个怪人,说不定就睡在哪间房里呢。”
门陀和尚笑道:“可以!可以!施主请便。”
姓莫的老人,这才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容,轻轻地说道:“打扰了。”
说着,目光如电,由窗缝中射到古浪脸上,古浪暗吃一惊,忖道:“难道他发现了我?”
想到这里,姓莫的老人,已经向大殿走了过来,古浪连忙缩身,离开了窗户。
他知道这姓莫的老人,必然会进入大殿,于是轻轻移动身形,躲到佛像后面。
他刚躲好,大殿之门果然被人推开,姓莫的老人,一步跨了进来。
姓莫的老人进来之后,不见移动,双目如电一般,向大殿的四周扫射。
古浪未等他的目光与自己接触,便把目光避向了一旁,因为他知道,这类武功高强的人,在黑暗之中,大半均能借对方的目光和呼吸之声,来发现敌人。
于是,他静气屏息,等待着可能的变化。
出乎意料之外,那姓莫的老人,目光只来回转了两转,便退出殿外。
接着,他把这一带的禅房都查遍了,然后又转往后殿而去。
门陀和尚则在他之前,先往后殿去了。
古浪心中猜忖道:“门陀和尚是不愿他知道我在此地,故先去收藏我的东西了。”
不大会的工夫,门陀和尚与那姓莫的老人,谈着话走了回来。
只听那姓莫的老人说道:“真个打扰,真个打扰!我那朋友往何方去了……”
门陀和尚的声音接口道:“莫施主,如此晚了,你就在这歇歇吧。”
二人谈话间,又回到了前院,黑夜之中,两个枯瘦的人影,如同鬼魅一般。
姓莫的老人辞谢了门陀和尚的好意,走出庙门。
不料他才走到庙门口,古浪那匹千里良驹,突然在后院发出一声长嘶。
姓莫的老人,如触急电一般蓦然地转过身子,双目闪出奇光,射在门陀和尚的脸上。
门陀和尚含笑自若,说道:“那是老僧收服的一匹野马,施主可要看看?”
姓莫的老人略沉吟,摇头道:“不必了,再见!”
说罢,向门陀和尚拱手一揖,闪身出门,一晃已无踪迹。
门陀和尚慢吞吞地跟着走出庙门,好半天才转了回来,当他回来时,古浪已现身站在殿前。
古浪问道:“他是作什么的?”
门陀和尚笑道:“我们进房再谈!”
二人一同进了禅房,重把蜡烛点上,门陀和尚笑道:“你年纪虽小,在江湖上也跑了不少时候,连他都不知道么?”
古浪心中一动,说道:“听你这么说,难道他就是莫云彤?”
门陀和尚点点头,说道:“不错,他就是莫云彤。此人武功高强,一套‘千佛指’震撼天下!”
古浪心中暗惊,忖道:“怎么这些石像上的人物都出现了?”
门陀和尚见他发呆,问道:“古浪,你在想什么?”
古浪答道:“我在想,这些天下闻名、不可一世的人物,怎么都到青海来了?”
门陀和尚点点头,笑道:“不错,这些人物,平常在江湖上想见上一面都不容易,现在都来到了青海,只不过是为了一件东西而已!”
古浪一阵心跳,忍不住说道:“是不是‘春秋笔’?”
门陀和尚点点头,说道:“不错,都是为‘春秋笔’,现在莫云彤和况红居都来了,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来!”
古浪颇为纳闷,问道:“他们为什么都要‘春秋笔’?这‘春秋笔’有什么用处呢?”
门陀和尚把身子靠在竹椅上,说道:“江湖上有关‘春秋笔’的传说太多了,主要是因为执有这支笔的人武功太厉害,加上他为人正直,行侠仗义,数十年来,每一个走江湖的人,全被他用这支笔记上了帐,善恶分明……”
古浪插口道:“他记下这些做什么?”
门陀和尚说道:“这支笔的主人,如今还健在无恙,他宣称,在他逝去之前,将用这支笔,把一切为恶之人除去,像况红居、莫云彤这等人物,在江湖上多少也有些劣迹,都将在这支笔下,昭彰于天下人面前,所以他们要竭尽一切努力,得到这支笔,凡是得到这支笔的人,可以抹除他以往的恶迹。”
古浪皱眉道:“这样未免太不公平了!如果一个万恶的人,得到了这支笔,难道他的罪恶就不存在了吗?”
门陀和尚笑道:“当然不会那么简单,要‘春秋笔’的主人把‘春秋笔’交出来,除了武功之外,还得有其他条件。”
古浪听得莫名其妙,门陀和尚又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一定听不明白,先不要问,事情发展下去,你就会明白了。”
古浪问道:“那么现在‘春秋笔’在谁手里呢?”
门陀和尚笑道:“你千里迢迢来到此地,自然也是为了‘春秋笔’,据你所知,‘春秋笔’在谁那里呢?”
古浪面上一红,迟疑了一下,说道:“听说在阿难子手里!”
门陀和尚点点头,说道:“不错!据说‘春秋笔’在青海阿难子的手中,所以他们纷纷赶到青海来!”
古浪心中立时紧张起来,因为他此行的任务,也是在求取这支‘春秋笔’。
门陀和尚本是很平淡地谈述这段往事,这时突然翻起身子,目光闪闪地望着古浪,说道:“古浪!你倒聪明得很,知道学这十七石人武技,你可知道这十七人武技汇集的经过么?”
古浪心中一惊,忖道:“他怎么知道我在按石人姿势学技?”
不过对方既说了出来,他知道否认也是枉然,同时他对这事的究竟也充满了疑惑,便道:“我不知道,请老师父明示!”
门陀和尚说道:“在好几年以前,这十七个人,除了那个叫‘琴先生’的人外,其余的十六个人,都败在阿难子的手下,当然,阿难子不会把‘春秋笔’交给他们。”
“于是,这十六个人,在琴先生的指导下,针对阿难子的武功,练成一套‘十七明剑’,在‘哈拉湖’打败了阿难子……”
古浪不禁大为惊恐,说道:“啊!阿难子这么厉害?”
门陀和尚接着说道:“阿难子是青海第一奇人,自然不同凡响,那一次他们虽然打败了他,但是仍没有得到‘春秋笔’。”
“阿难子落败之后,非常不服,就自己的印象,雕下十七个石人,按照各石人因日影移动所生的变化,详加参研,以求破解之道,在此一共留住了三年,后来就不知去向了。”
古浪听得兴趣盎然,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问道:“他悟出破解之道没有呢?”
门陀和尚摇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古浪沉吟了一下,说道:“你一定也是个奇人,不然你怎会知道这么清楚?”
门陀和尚笑道:“我说过我不会武功,只是交游甚广,认识不少天下奇人就是了。”
古浪说什么也不相信,一再地追问,最后门陀和尚才笑道:“我确实会一些武功,只是身有隐疾,无法施展,这你总该相信了吧!”
古浪虽仍是半信半疑,但知道再问也是白问,乃改问道:“老师父,你此来莫非也是为‘春秋笔’么?”
门陀和尚哈哈笑了起来,说道:“孩子!你的话太多了!我可以告诉你,现在的情形,对你太不利了,你一定要在七天之内,把‘十七明剑’练熟,不然就没有机会了!”
古浪为之一惊,说道:“这是为何?”
门陀和尚笑道:“傻孩子!你也不想想,那十七具石人,为何会无故粉碎,自然是因为有人与你作对;现在这么多高手,纷纷来到了‘哈拉湖’,岂能容你慢慢练功夫?”
古浪不禁皱起了眉头,说道:“那怎么办?我一点要领还没有摸着。”
门陀和尚笑道:“好在你已经画下了石人的各种姿势,如果有我指点,七日可成!”
古浪闻言大喜,纳头便拜。
门陀和尚把他扶起来,说道:“你练这套功夫,确是聪明之举,至少可以摸清这一群老人的底子,再者现在这十七人中,生存的已只有四人,少了不少劲敌。”
古浪说道:“话虽如此,要想胜过这四个老人,也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门陀和尚摇头道:“非也!这四人之中,最难惹的是琴先生,要想以武功胜过他们,固然很难,但总有办法可想。”
古浪不太明白他的话,门陀和尚又接着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同时胜过两个人,一个是琴先生,另一个就是阿难子了!”
古浪不禁吓了一跳,这两个都是惊天动地的人物,要想胜过他们,岂不是等于作梦么?
门陀和尚看出了他的心意,说道:“你不要以为这是不可能的事,只要有我指点,你一定可以做得到,对于阿难子的武功,我最了解,我可以把他的绝学全部教给你。”
古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阿难子已是天下数一数二的人物,门陀和尚居然对之了若指掌,他究竟是什么人物呢?
门陀和尚白色的眉毛向上一耸,显出一股豪迈之气,说道:“你一定又在怀疑我是什么人物了,将来或许会告诉你,且看我们的缘分吧!”
古浪心中兴奋得很,他知道自己遇上了一个旷世奇人,这种机会真是千载难逢!
他很恭敬地说道:“请老师父多指教我……”
才说了一句话,门陀和尚已截住道:“看你的样子,好像是要拜我作师父了,好吧,我虽说过我的武功有限,但活了一辈子,专门研究别人的武功,能传给你的确也不少,暂时就收你作个记名弟子,以后看你表现再说吧!”
古浪闻言大喜,立时纳头拜下。
拜过之后,门陀和尚正色说道:“既然是师徒,便是一家人了,现在的情势很紧,你的‘十七明剑’还未练好,我们这就开始吧!”
古浪忽然忧虑地说道:“师父,现在没有月亮呀!”
门陀和尚摇了摇头,说道:“现在等不得了,不要紧,我就等于太阳和月亮一样,快走吧!”
古浪兴冲冲地跟在门陀和尚身后,一同走下山来,今天晚上天色特别黑,天上连一颗星都没有,寒风嗖嗖,吹得人有些发毛。
门陀和尚望了一下天色,说道:“秋天快来了,但愿这事能够在秋天来到以前结束,不然可就讨厌了!”
古浪不解他言中之意,亦未追问,二人来到“哈拉湖”边,门陀和尚问道:“那十七个石人随着日光月影的变化,所生出的各种架式,你可都记得?”
古浪点头道:“我都记得,但是施展时发不出什么威力来!”
门陀和尚笑道:“只要你把那些架式记住就成,少时回去把你画的那些图谱都烧掉!”
古浪答应着,门陀和尚又道:“现在开始吧!”
于是,古浪重新开始练习这一套十七奇人联成的剑法,这次由于有门陀和尚从旁指点,他体会出了不少要领。
这一套剑法,好似是门陀和尚编创的一样,有时古浪忘了架式,他立时提出,并详加讲解,只一个晚上,就胜过古浪苦思三月!
古浪心中好不高兴,他觉察得出,门陀和尚不下于这群老人中任何一个。
他也奇怪,门陀和尚为何收自己为徒,但是对方是一个得道的高僧,总不会有什么恶意的。
直到天光大亮,他们才停止教学,一同回庙。
一连十日,他们每天夜晚苦练不辍,竟是平静得很,没有任何人来过。
最初,古浪还担心况红居祖孙或许会来,但是她们也没有出现,反使他挂起心来。
门陀和尚仍然是白天念经,夜晚授技,虽然他对武功穴道无一不精,但却从未见他显露过一点,连走路也是那么慢吞吞的。
十天下来,古浪对这套出奇的剑法,已经完全悟彻了,只是运用起来,火候还不够精纯罢了。
这一天,傍晚时分,门陀和尚忽然把他叫到面前,说道:“古浪,这套剑法的要领你都会了,只要再加苦练就成了,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工作要做!”
古浪连忙问道:“什么工作?”
门陀和尚正色道:“我以前告诉过你,对阿难子的武功,我最了解,现在我要把他的功夫传给你。”_
古浪闻言惊喜交集,门陀和尚迟疑了一下,说道:“这么些日子来,我详细地考察过你,老实告诉你,在你没有到达青海之前,我就暗跟了你好几个月了,你的行事为人深合我心,所以我准备把衣钵传给你。”
古浪欣喜欲狂,嚅嚅道:“谢谢师父……谢谢师父……”
门陀和尚燃起一根香,轻轻地吹着,把香头吹得火红。
古浪奇道:“师父,这是做什么?”
门陀和尚道:“把手臂伸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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