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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别人对他的同情怜惜,所以时时端起太子的架子来训斥身边人。
偏偏他自己心里也明白,他这个所谓的太子,一无国,二无臣,便是太子的位子都十分勉强,若不是国破家亡,若不是皇后和其他高位嫔妃生的儿子们都在战乱和宫变中死去,绝对轮不到他。
所以,他常常喝骂下属,动不动就会翻脸,这其实正反映出矛盾至极的心态,他喜欢当太子,这意味着一旦复国,他就是一国之君,同时他又不想当这个太子,复国的责任太沉重,失败的代价太剧烈,他担负不起。
他没有勇气离开这些拥戴他的人,他只希望这些人能自动离开他。
这样,他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卸下重担而不必心存愧疚。
“其实,你心里很矛盾,对不对?”聂林语用口型对太子说。
太子看懂了,不免若有所思,过了片刻,他忽的一笑,伸手捏住聂林语两颊,面容阴狠的说道:“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不要试图猜测我是怎么想的。”
聂林语被他捏得双颊酸痛不已,却不肯认输,她骨子里始终都是有一股韧劲在的,不然前世里也不会苦熬了那么久,一直等到手刃仇人的那一刻。
太子被她一双清凉眼眸看得发慌,阴恻恻说道:“毒哑了你还是不肯安生,是不是戳瞎了你,你才能消停?”
顺手拔下身边宝云头上戴着的长
簪,他将簪头对准了聂林语的右眼。
“你这只眼睛我最瞧不顺眼,就从这只眼睛开始好了。”苍白纤长的手指拈着簪子,缓缓就刺了下去,太子笑得变态而诡异,“你要不要求饶?我倒想看看聂庭章的女儿是怎么跪在我脚下求我饶了她的。”
你做梦!聂林语在心中暗想,她偏不求饶,反而越发睁大了眼睛,眼看着那枚长簪离自己的眼珠越来越近。
宝云在旁屏息静气的看着,祈祷太子的簪子快点刺下去,她甚至都恨不能撞太子一下,但是她不敢。
太子却忽然放弃,“没意思。”
他并没有立即丢下簪子,看着聂林语细嫩白皙的面庞,心中就是一阵烦闷,调转了簪头,骤然出手,在她右边脸颊上划下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登时涌了出来。
这一下猝不及防,聂林语痛得险些出声来,此时她反而庆幸这个变态太子一早就药哑了她,不然若她痛叫出声,他定会得意,必会变本加厉的用言语羞辱她的父亲。
太子放弃戳瞎聂林语双眼,宝云原本正暗自可惜,转眼间却看见聂林语被破了相,登时高兴起来,“哟,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这下子可完啦。”
太子丢下簪子,伸出右手食指在聂林语伤口中蘸了些血迹,抹在她左半边脸颊上,笑眯眯的端详着,“这样才对称。”
宝云方才出言讽刺聂林语没有被训斥,胆子又大了起来,笑道:“不如殿下把她左脸颊也划出一道来,那才是真正的对称呢。”
太子拍拍手,一瞬间天真如孩童,“你说的不错。”
他捡起簪子拿在手里,“喂,你要不要求饶啊,不求饶的话,我可就刺下去啦。”
聂林语闭上眼睛,只当自己已经死了,他划伤自己的脸,总比用其他方式羞辱自己更好,且,脸若是毁了,或许他对自己就不会产生别的兴趣了。
太子最终却没有动手,“今儿个玩够啦,改天有兴致再玩。”
听到他的脚步声离去,渐行渐远终于听不见,聂林语松了口气,她是真的怕了这个太子了,狠的不要紧,恶毒的也不要紧,最怕这种喜怒无常的,你压根猜不透他下一步要干嘛。
宝云还留在这里,恶意满满的笑道:“郡主娘娘,你要不要照镜子?”
若是聂林语声音还在,定会让她滚,可如今无法说话,写字未免太没有气势,只得偏了头不理会。
好在宝云没有过多纠缠,她还要去煎药,万一聂林语病死了,这后果谁都承担不起。
一时药煎好了端来,聂林语趁热喝下,她才不会蠢到不吃药,她必须让自己快快好起来,设法离开这一群变态。